泰清帝一直在输,心浮气躁地想扔牌。
坐在一旁玩七巧板的胖墩儿说道:“师叔,我娘说这是个记牌的游戏,我帮师叔记牌可好?”
泰清帝立刻欢欢喜喜地把他抱到自己身边,“这个主意好,朕喜欢。”
于是,胖墩儿的清脆童音代替了咋咋呼呼的泰清帝的声音。
“哈哈,我爹手里应该还有一对九,师叔出单,不让他走。”
“好,我爹手里都是单了,师叔出双,快出双。”
“我爹手里一大把牌,肯定有对七、对八、对九,不给他机会。”
“哈哈哈,又赢了,给钱给钱。”
……
司岂刚刚堆起来的铜板渐渐变得稀薄,泰清帝的铜板又重新丰盈了起来。
司岂对输赢并不在意,而且即便输,也是输给自家儿子了,又有什么关系呢?
大概玩了十几把,罗清气呼呼地回来了。
“三爷,北岸确实有不少人在议论纪大人,说纪大人……”罗清顿了顿,面对胖墩儿和纪祎,他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。
司岂道:“他们在说纪大人与早年的性情不符?”如果是陈榕散播的流言,她没胆子拿胖墩儿的不明出身做文章,只能攻击纪婵。
“正是正是。”罗清如释重负,连连点点头——其实他们在说纪大人可能被鬼上身了,但意思差不多。
泰清帝的桃花眼眼睛亮了亮,似乎想借此一探究竟。
纪祎却道:“他们胡说八道,肯定是陈家混账,故意坏我姐姐的名声。”
司岂笑了笑,纪祎这孩子聪明。
“咳咳!”胖墩儿用力咳嗽两声,抓住泰清帝的衣袖,小声说道:“师叔你看,我都帮你赢这么多钱了。”
司岂的笑容更大了,我儿子更聪明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泰清帝大笑,在胖墩儿的小脑袋上胡撸两下子,问道:“小机灵鬼想让朕帮你娘?”
胖墩儿忙不迭地点点头。
“这个忙不好帮。”泰清帝认真地说道。
胖墩儿有些失望,紧张地拉住泰清帝的衣角,“为什么呢?”
泰清帝道:“流言蜚语,与其堵,不如疏。而且本就不是什么大事,你娘有师承,如果方便的话,解释解释就清楚了。”
他到底把试探的话说出了口。
司岂把胖墩儿抱在怀里,“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?纪大人一不是豪门,二不是闺秀,她若怕这些流言蜚语,当年也就不会干上仵作这一行。”
纪祎点点头,“司大人说的对,我和胖墩儿不嫌弃姐姐就够了,干什么在意旁人呢?”
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这话倒也没错。”泰清帝眨了眨眼,“纪大人,实不相瞒,朕一直对你的秘密感兴趣,这里没有外人,不妨说来听听?”
啊?
纪婵有些发懵,泰清帝这得多大的脸,才敢说自己是内人啊。
“师弟!”司岂不再叫皇上,而是用了师兄的身份。
“啧……”泰清帝摆摆手,“算了算了,你是师兄你说了算。”
纪婵松了口气,“这件事微臣确有苦衷,不敢明言,微臣多谢皇上体恤。”
“好了,时日不早了,师兄送我回京吧。”泰清帝站起身,朝自己的马车走了过去。
纪婵有些惶恐,这位爷是生气了吧?
司岂淡淡的笑着,道:“不怕,他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,我劝劝他就好。一起走吧,晚点儿我去接胖墩儿。”
纪婵心里安稳了一些,“好,家里见。”
司岂上了泰清帝的车。
“师兄,你一定知道些什么。”泰清帝躺在一只大迎枕上,腿上还盖了被子。
司岂无奈,皇上的好奇心比猫强多了,只要得不到真相,他就会一直试探下去。
他正色道:“不瞒皇上,传言或许是真的,我们有胖墩儿那一晚,纪大人撞了柱子,期间昏死过去一次,醒来后不哭不闹……”
泰清帝信鬼神,但完全不信司岂的话,大笑道:“师兄,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?她就真是鬼上身也学不来那些东西吧。”
司岂诚恳地说道:“虽然难以解释,但臣以为就是如此。”
泰清帝摇摇头,“朕以为,纪大人不过是有个身份神秘且不方便说的师父罢了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司岂在心里笑了笑,他这位师弟除好奇心强外,有时还过分自负,如今他自己找到答案,想必不会再去试探纪婵了吧。
他适时地转了话题,“皇上,顺天府最近有了个新案子……”
“小倌馆?”泰清帝有了案子,立刻放下了纪婵的八卦,“若当真如师兄所言,只怕这案子不小,师兄有怀疑对象吗?”
司岂道:“臣只知道几个清楼的东家,但三个小倌馆都只知晓明面上的东家。”
之所以确定是明面上的,是因为那几个东家在京城上不了台面。
泰清帝坐了起来,“师兄,这个案子有意思,朕感兴趣。”
司岂道:“好,等老郑有了初步结果,咱们师兄弟亲自会会。”
“好。”泰清帝摩拳擦掌,“此番顺天府再推三阻四,朕就不客气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