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在一旁看着,“你这脾气,还是半点都没变。”
玲珑一头直接靠在她腿上。
芍药进来,“九娘子。”
玲珑看了她一眼,知道芍药有话和她说,径直出来。
“外面找到了一具侍女的尸体。”芍药开口道。
“找到的时候,人已经死了几天,估计就是事发的时候被灭口了。”
府邸里抓人不是一口气乱抓,从庖厨到端上来,所有经手的人,全都要问责,而且是对着名册去找。的的确确是少了个人,也去找了。
“……”玲珑站在庑廊下,望着屋檐下垂挂的铜铃好会。她握拳径直捶在柱子上。
正气恼的时候,有侍女过来禀告,说是镇北将军夫人想来见见王妃。
“让她回去。”玲珑不耐道。
小尔朱氏自从元泓回来之后,来的格外轻快,镇北将军和元泓交情泛泛,根本没有半点深交的意思。小尔朱氏这么殷勤,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玲珑冷眼看着,心情好的时候,自然不妨和小尔朱氏装点下场面。可心情不好的时候,她只想让人立刻滚出去。
小尔朱氏在外等着,听到晋王妃身体不适的时候,眉头挑了下。她和传话的侍女点了点头,掉头就走。
小尔朱氏身后的侍女满脸不平,“晋王妃次次都推说身上不适,可是王妃见其他官眷的时候,可没说身体不好。”
小尔朱氏听后不说话,回到府里,她的乳母已经在等她。
屏退左右,坐下来之后,她看着下面的人,“都办好了?”
乳母点头,“都叫人办好了,办事的那个女子早已经灭了口,一切都准备妥当。”
小尔朱氏听乳母这么说,面皮一松,“那就好,我今日去刺史府想要一探究竟,结果被挡了回来。”
小尔朱氏有心查探,但刺史府里她的人早已经被卷进去了。整个刺史府如同铁桶一般,半点消息都传不出来。无奈之下,只好她自己亲自出去打探,不出意外的被挡了回来。
晋王妃看似年轻面嫩,但是此人却不好对付。而且她也拉的下脸。
“姑母也真是。”小尔朱氏松了口气,转口就怪起尔朱氏来,“她在洛阳好好的,过自己的日子不好,偏偏生事!”
尔朱氏从洛阳里来了信,说是要她帮忙。那时候她看晋王妃也不顺眼,晋王妃轻轻松松的把世上女子想要的东西,一股脑的轻轻松松的全在她的手上。所以开始她也是动心的。
她叫人在沈氏所用的药膳佐料里加了点药粉,那东西说是曼陀罗,可以致幻,到时候发作起来,引到外面去,伸手往湖水里一推,装作一场意外,就算不死,也能把沈氏和晋王妃给折腾掉半条命。
谁知才下手,阴差阳错的就被发现了。
若是被揭露出来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小尔朱氏后怕之余,嘴上怪起尔朱氏无事生非。
“这说的是,要不是那一位。也没这么多事了。”乳母顺着小尔朱氏的话说下去,“不过照着晋王妃的这个做法,是不是猜到了甚么?”
小尔朱氏原本放下的心,又提了上来。
乳母道,“听说晋王妃对别的女眷都是挺温和的,唯独对夫人是不冷不热,这段时日更是如此,偏偏其他官眷并没有如此。”
小尔朱氏越听越心惊胆跳。
办事的人的确是杀了,可耐不住上头的人会猜,谁知道她们会猜到什么。上位者并不需要人证物证具在,仅仅需要些许蛛丝马迹,自己一个人就能补全全局。
这还真的说不好。
心下正惴惴,外面又有书信送来,小尔朱氏一看又是自己那位姑母差人送来的。问她办的怎么样了。
小尔朱氏当即就把书信给一股脑的烧了。
她自己现在尚且都自身难保,哪里来的那么多功夫,还来搭理她。
“现在可要如何是好。”小尔朱氏发愁道。
“现在要如何是好?”玲珑看向元泓,元泓下首坐着苏昙。
苏昙这段时日都在军营里摸爬滚打,军营可不是个多好的地方。男人本性嗜血好斗,有女人在的时候,尚且还能克制,但全是男人的地方,就成了肉弱强食的地方。
玲珑知道,所以她从来不拦着弟弟去。父母对幼子,都是天然有几分爱护的,玲珑看的明白,她自己对这个弟弟也是爱护有加。不过如今看着世道是越来越艰难了,在温室里长大的少年,是经不得乱世的洗涤。
之前打仗的时候,元泓把他带在身边,下面的人知道他是王妃的弟弟,对他也是毕恭毕敬,不管办什么事,都有人给他几分薄面。现在他直接被踢到下面的那些将士里头,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,少不得要被磨搓一番。
“现在人都换了,做这件事的人也死了。要查也查不出来。”苏昙瞧着比之前的跳脱要沉稳了些,他原本白皙的肌肤,在这段时日的曝晒里,变成了小麦色。
他看着玲珑,“阿姐,恐怕难了。”
玲珑心烦意燥的扇了下手里的团扇,团扇带出的风,都吹不灭她心头上的火。上回这样,还是于皇后那个死鬼指使人,来行刺她大哥。
上一回她还知道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