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若是长得漂亮的,贴身伺候在王爷身边,走了运被王爷看上,也会被王爷收为美婢,美婢自然不能嫁出府了,混得好的,生了孩子,可能十年二十年之后,能成个妾室。
祝照听她们这么说,问了句:“那王爷有美婢吗?”
“王妃有所不知,府里的丫鬟都近不了王爷的身的,王爷身边跟着伺候的,都是府丁。”桃芝说罢,檀芯又道:“还有小松。”
祝照点了点头,又问了她们的年龄,才知道她们一个十八,一个十九了,照理来说,明年就能离开王府,不过因为被明云见派到祝照身边伺候,也就不能再离开王府了。
索性这两人也算是无父无母,卖入王府之后便与家里人断了往来,心甘情愿留下伺候。
明云见选年纪稍长一些的留在祝照身侧,其实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她,免得年龄与她相当,或比她小的,几人都不稳妥,玩乐到一块儿去了,坏了规矩是小,惹了麻烦才是大。
祝照洗漱好了之后,桃芝便去书房请明云见了。
祝照与明云见是被皇帝赐婚的,虽说皇帝给明云见放了婚假,但照理来说他们既然已经完婚,是得入宫拜谢的。
祝照身上穿的这身,也不是寻常衣裳,是女眷入宫要穿的礼服,光是头上的朱钗发饰,便比昨日她嫁到文王府来时戴着的少不了多少。
入宫时间尚早,当在皇帝下朝之后,祝照又习惯早起,现下天方亮没多久,太阳初升,院里的桂花经过一夜成了金黄色,芬芳香气扑鼻而来,极甜。
祝照出了房间,站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旁,院中的桂花树不大,不过祝照也只有它一半高,抓着压下的枝丫从里面挑小花儿,左手抬起已经攒了一手心了。
“堂堂文王妃,怎成了采花贼?”明云见到时,便见她摘花,于是走到祝照的身后。
祝照回头,两人碰面,身上着装,都是规规矩矩的。
祝照的衣服于她而言,稍显成熟了些,大周崇玄色与金色,皇亲贵胄才可用,祝照这一身裙子,便是玄色中衣打底,靛色的外裙,马面裙上绣了几朵素丽的春兰,金色的花边盘在了领子与袖口上。
乍一看不错,仔细看,像是小孩儿套上了大人的衣裳。
明云见的衣服比起祝照来说,轻松不到哪里去,光是腰上挂着的配饰就四个,长发挽起,头顶玉冠,他的衣服上,绣了几条金龙。
龙有五爪,为天子兆,但亲王与王、皇子的服饰上都可以有,不同的便是龙之大小的区别而已。
祝照瞧明云见身上的龙纹与玄衣,手里的桂花随着风吹走了一半,她想起了十年前雨夜的祝府门前,于是视线往下,瞧见他右手拇指上佩戴的白玉扳指。
“送你的。”祝照将手里的桂花递给给明云见看。
明云见瞥了她手里的桂花,祝照的手心很干,桂花根本留不住,只要手掌一张开,早间的风就能将它们全都吹跑了,所以她的手是窝着的,几十朵小黄花发着香味儿,直冲鼻子。
明云见抬手,银扇在祝照的头顶上敲了一下,道:“随本王入宫。”
别人赠桂,都是连着枝一起的,祝照送的桂花,却是一朵朵从树叶缝隙里抠出来的。
不过明云见离开院子前瞧了一眼那棵半大不高的桂花树,叶子还是碧绿的,折了的确可惜了。
赠桂,寓贵。
坐上马车,祝照与明云见面对着彼此,文王的马车不及其他亲王马车显得华贵,不过夜旗军驾车倒是有些威风的。
马车将到宫门前,明云见问她:“入宫后的礼仪,你都懂吗?”
“王爷去面圣,我去拜见太后。”祝照道。
“今日见你的,恐怕不止太后一个。”明云见道:“小皇帝刚过十岁,太后为了稳定他的地位,也为了拉拢朝臣,陆续给他纳了好几个妃嫔,宫里小皇帝的女人已有十人,加上大公主、二公主,你得一一认清,以免日后二次入宫认不出来。”
“我记性尚可。”祝照说着,又听出明云见话中少了一个,于是问:“三公主不在宫里?”
“她十三岁生了场大病,险些丢命,太医束手无策,有个江湖游医救活了她,说是要吃几年普佛寺里的供果才能好全,算起来,元宵之后便能回来了。”明云见说到这儿,又朝祝照看去,问道:“听说,你幼时身体也不好?”
“是。”祝照还记得,她与明云见初次见面时,便流鼻血了,还废了人家一条帕子。
“我娘生我时我还没足月,我听哥哥说,我尚在襁褓中便生过好几次病,也算磕磕碰碰才长大的,幼时常吃药,故而我爹娘才会给我起名叫长宁。”祝照道。
明云见开口:“长乐,康宁。”
祝照点头,浅浅一笑:“是这个寓意。”
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,小松跳下马车,掀开了车帘请明云见与祝照出来。
明云见下了马车后,小松才发现今日忘带踩脚的凳子了,文王身量高,文王府的马车里,坐的一直都是文王,谁也没想过要在马车后头放个踩脚凳。
祝照身量虽说不高,跳下马车还是没问题的,只是服饰颇为累赘,她光是提起裙摆便要好几层,马面裙褶皱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