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生气了?
贺兰昭余光轻飘飘地落在正似乎犹犹豫豫着的雪球, 见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, 及时平静地挪开。
他的手指让沈芙轻轻勾了一下。
——太子你不凶。
沈芙划字完, 立刻抬头看贺兰昭的反应。
“……”沈芙见男人视线虚落前方, 继续再接再厉。
——待雪球很温柔。
贺兰昭稍微弯起唇。
——就跟亲女儿一样!
贺兰昭还未能弯起的唇彻底冷了下去。
沈芙隐约察觉到男人身上不善的气息,正想着她不是已经快哄好了,怎么突然就功亏一篑, 一抬头, 就见还真提前解除禁足的贺兰宝。
原来不是她没哄好的缘故。
沈芙看向贺兰宝, 跟上次的见面对比来看, 禁足这事在贺兰宝身上微有成效,整个人沉得住了一点气, 阴阳怪气的嘲讽都知道憋回去。
贺兰宝起初乐得禁足,反正于他不痛不痒, 但没几天,贺兰述就被父王多次召去御书房,俨然有看重之意;贺兰昭不仅痛快看他禁足, 甚至拉拢了手握重兵的沈霄。
一夕之间,所有有利于他的局势陡然急转直下。
贺兰宝憋着气天天派人求母后求父皇,终于提前解了禁足,立马领人来东宫跟贺兰昭,咬牙打招呼,“皇兄,近来可好。”
贺兰昭说,“很好。”
贺兰宝皮笑肉不笑,“也是,连难啃的沈霄皇兄都能收入麾下,哪能不很好。但是,父皇宁愿看那洗脚婢生的贺兰叙,都不愿看皇兄你一眼。”
“喵!”沈芙张嘴凶了贺兰宝一声。
贺兰宝听多了这种自不量力的猫声,鼻尖似乎耸动着还能闻到那阴暗水牢,深重的血|腥气味,很多这样的猫声就是在他一道道铁鞭下,叫唤得奄奄一息,声声凄惨凌厉。
“与孤何干?难道不是父皇宁愿赏识七弟,都要放弃弟弟你么?”贺兰昭勾了勾唇,“这禁足,怕不是为七弟铺的路。”
贺兰宝忍下喉头涌起的腥甜血气,这是他最熟不可忍的地方,一个洗脚婢生的贱|种都敢踩上他头!
贺兰昭眉头皱起,禁足之后的贺兰宝身上的血煞气阴冷,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粘在雪球身上,愈发令贺兰昭冷下脸,耐心隐要告罄。
沈芙的眼前突然让贺兰昭伸手覆上,遮住了视线。
贺兰昭声音低淡,“脏,不要污了眼。”
贺兰宝被这话气得 气血翻涌,嘴唇动了动,勉强忍下闯出祸事的冲动,清楚当下他必须得沉住气,让父皇看出他的变化,让母后放心他不惹事。
于是,贺兰宝他只是皮笑肉不笑,意有所指地说道,“好心提醒皇兄一句,这猫可养不熟。不看紧了,猫跑了,就会活不见猫死不见尸。”
活不见猫,死不见尸。
闻言,贺兰昭眼神倏地变得冷厉阴鸷,闻言漆黑的眼睛虚空落在正恶劣笑起来的贺兰宝。
贺兰宝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,一股彻骨森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背而上,那种生来就压一头的卑微感觉再次朝他袭来。
贺兰宝恨极了,也心底怕极了贺兰昭与生俱来的至尊气魄,明明他们为血缘兄弟,他的心底总有抑制不住的,犹如地上泥蛇的自卑恐慌。
沈芙低头轻轻蹭了蹭贺兰昭的手掌心,见贺兰昭的情绪不佳,不知是不是受了贺兰宝那番溢满恶意的威胁影响,唇线平直一点弧度都未有。
“喵呜。”
沈芙眨眼微微想了想,将她的小脑袋抵在贺兰昭的掌心当中,见贺兰昭那渐有回温的黑眸舍得落在她身上了,轻轻在他的掌心中歪头,看向贺兰昭眨了一个乖巧牌Wink。
手掌心那一点点重量,奇异地冲淡贺兰昭眼底凝重的郁色。
皇帝身边的福德公公一见要找的太子和二皇子都凑巧在一块,急匆匆上前道,“两位殿下,皇上正让洒家召你们走趟御书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