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飞乔装改扮,换上曹军衣甲,连夜赶至郯县。
通禀守军进城之后,心中百感交集,时隔十年之后,他又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。
曹氏本家就在郯县,与糜家、陈家为徐州三大豪族,但自从曹豹被杀,吕布灭亡之后,便一落千丈,被迫迁徙至海西,家产、土地化为乌有。
经此变故,曹家人终于意识到,只有钱财土地,没有权势,在战场之中,一切都将随烽火化为灰烬,选择明主方为明智之选。
如今陈家父子被杀,陈氏族人也失去权势,糜竺兄弟远走关中,听说糜家的财产一年前被曹军全部征用,也在徐州失去了根基。
曹飞心知这是曹家崛起的良机,东吴掌控河北江南,对中原形成合围之势,徐州眼看不保,再不多立功劳,东吴人才济济,恐怕轮不到他出头了。
思索之间来到府衙,守将夏侯存、东海太守冯宇、郯县县令夏航三人都在等候消息。
夏侯存打量着曹飞,问道:“你是何人,怎不见曹将军亲信?”
曹飞递交书信,解释道:“曹将军正在部署出兵之事,人手不足,派小人前来送信。”
夏侯存打开书信,确实是曹泰的笔迹,又问道:“
可有信物?”
曹飞又解下宝剑递上:“现有曹将军佩剑为凭!”
夏侯存接过宝剑,看了看果然是曹泰的佩剑,便确信无疑,疑惑道:“今日斥候来报,曹将军派人到沭水嬉戏,却是为何?”
曹飞答道:“吴军在羽山驻扎,却不进兵,曹将军猜测他们是在等候大军自海上转移,故意派部分人马下河,以轻慢吴军之心,待其放松警惕,便可劫营。”
“曹将军果然深谙兵法!”夏侯存点头而笑,将宝剑交还曹飞:“你回禀曹将军,某四更必到。”
曹飞接过宝剑,却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,抱拳道:“小的明日还要往彭城送信,袭营之事,请将军按照约定时间起事即可,曹将军已命全军待发。”
“也好!”夏侯存点头道:“来人,带他回馆驿歇息。”
曹飞走后,夏侯存正要传令整兵出战,冯宇劝道:“曹都督命将军镇守郯县,以防万一救援曹将军,不可贸然出兵。”
夏侯存冷笑道:“真乃书生之言耳,岂不闻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?今曹泰已有对敌之策,某若不出兵,难道等天杀吴军不成?”
夏航忧心道:“送信之人既非曹将亲信,恐为吴军所扮
,望将军三思。”
夏侯存拿起书信大笑道:“某与曹泰相知多年,此信乃其手书,更何况还有佩剑为凭,吴军难道能盗得曹将军佩剑不成?”
“信使若为吴军所扮,必急于离去,此人却主动留在城中,还要向曹都督送信,必是曹将军派来无疑。”
冯宇打断了本末倒置的夏航,向夏侯存言道:“下官只是担心境内有吴军细作,一旦出兵必为其察觉,将军要谨慎行事。”
夏侯存傲然一笑:“用兵之事,无需二位忧心!某自从军以来,已历近百战,或从大王、或从几位将军,深知用兵之法,出袭敌营,调拨军马自有分寸,二位天明之后,只管准备庆功宴便是!”
二人领命,夏侯存传令全城戒严,任何人不得出入,在营中传下密令,三更准备装束,并未告知要军士如何行动。
等到三更过半,夏侯存亲至兵营,点起三千精兵,悄然出城直奔羽山而来。
虽是夏侯家族的子弟,但他只是旁支远亲,这么多年来只做到偏将,比之夏侯惇等还是差得太远,此次独自领兵,将是正名之战。
远远望见山上火光亮起,夏侯存心中暗喜,看来曹泰已经准备就绪,领兵绕
到敌营南方,挥兵冲杀。
五百骑当先开路,战马疾驰,不等守军反应过来,便冲破营门杀了进去。
“冲啊!”夏侯存见吴军防备松懈,不由热血沸腾,全军冲杀。
噗通噗通——
就在他冲/进敌营,却不见吴军动静的时候,忽然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全部翻滚在地,挤作一团。
夏侯存大惊,急忙勒马,但此时已经收势不住,战马向前直冲过去,急忙往旁边让开。
“不好,中计了,快撤!”夏侯存大吼喝令撤退。
话音未落,忽然营中鼓声大作,四下里乱箭齐发,将他们围在中间。
夏侯存舞动长枪,挡住箭矢,身边传来阵阵惨叫和厮杀,带马冒着箭雨向营门口撤退。
打马冲到营门口,只见眼前火把齐明,一队兵马挡住去路,步兵在前刀枪森森,后面弓箭手瞄准门口,无数人被射成了刺猬。
“降者不杀!”曹军乱作一团,互相拥挤踩踏,到处都是吴军劝降的声音。
夏侯存提枪惊慌扫视,只见一员大将横刀上前,大喝道:“夏侯存,你已中计,还不投降?”
夏侯存大怒道:“可敢与我一战?”
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!”徐盛冷笑一声,催马上前
:“你若败了,叫他们都投降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!”夏侯存暗自咬牙,回头看了一眼山顶,希望能争取时间,曹泰及时杀下山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