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大亮,平日里鸟语花香的羽山一片乌烟瘴气。
哀嚎声此起彼伏,恶臭味迎风飘散,精神萎靡的曹军东倒西歪,提着裤子在树林中进进出出。
曹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,看着围上来的吴军,面如死灰,身边臭气熏天,两股之间黏腻无比,恍惚身处羽渊之中,地上还在冒水。
若不是浑身乏力,他此刻恨不得拔剑自刎,也不愿让人看到如此狼狈。
“愿降者先服解药!”
一声大喝从人群中传来,只见吴军推着几辆车走来,上面载着木桶,摆着一排排小碗。
曹军正躺在地上哀嚎不止,听到叫喊全都愣住了,他们明明是拉肚子,怎么还有解药?
“早吃药,早解脱!”一名吴军举着木勺大声道:“解药有限,先到先得。”
“我……我愿降!”
大家犹豫之中,壕沟中一名曹军提着裤子跑出来。
看那人喝下一碗汤,被安排到东边的河中清洗,马上所有人都涌过来,纷纷叫嚷着投降,争先恐后来抢药。
曹泰正扭头观看,忽然头顶上出现一道黑影,俯身看着他,正是徐琨。
徐琨摇头叹道:“年轻人,我昨日就警告于你,你非要一意孤行
,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呐!”
“卑鄙!”曹泰猛地坐起来,身/下如泉涌一般,怒吼道:“你们胆敢下毒,必遭天谴。”
徐琨摇头笑道:“伯光此言差矣,只是一些解暑的巴豆汤而已,哪来的什么毒药?”
“放屁!”饶是曹泰再有涵养,此时也忍不住破口大骂,“卑鄙无耻的狗贼,我与你势不两立。”
徐琨并不动怒,笑道:“你若不想要解药,就尽管骂吧!”
“你……”曹泰嘴巴张了张,偏过头去。
“你毕竟是我未来女婿,也不能太丢面子了!”徐琨叹了口气,回头吩咐道:“快让曹将军服下解药,带他好好洗漱一番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?”
曹泰一怔,本以为昨天只是为了戏弄他,想不到徐琨此时还将他当做女婿。
徐琨笑而不语,摆摆手,两名吴军走上前,架起曹泰往河边走去,地上一滩黄色的水/渍,还冒着热气,捂着嘴快步离开。
回到帐中,只见贾华拄着一根木棍前来兴师问罪:“舅舅,你明明有解药,为何昨夜不给我一些?”
徐琨冷声道:“我这是给你长点记性,以后若再违反军纪,休怪军法无情
。”
“我,我记住了!”贾华神色黯然,脚步虚浮出帐而去。
此次大获全胜,他非但没有立功,还违反军纪,又折腾了一夜,比那些曹军还要遭罪。
折腾了一上午,驻守羽山的曹泰兵马全军覆没,五千人尽数被俘,没有一人走脱,山间臭不可闻,鸟兽绝迹。
羽山下的两条小河变成了臭水沟,陆逊命士兵换上曹军铠甲,押送俘虏到沭水清洗,数丈宽的河水也变成金黄色。
直到傍晚时分,俘虏们才稍微恢复精神,徐琨在帐中设宴庆功,为曹泰、牛金二人压惊。
曹泰脸色铁青,低着头一言不发,虽说不是战败被擒,但终究是因自己用兵不当,如果不是没有注意水源问题,又怎能被吴军暗算?
徐琨言道:“令尊尚在徐州,我料你也不肯归降,不如顺便去一趟江东,与小女见上一面,如何?”
曹泰抬起头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琨,沉声道:“要杀便杀,何必羞辱于我?”
“此乃肺腑之言!”徐琨言道:“令妹就在江东,你此去也不必担心无所适从,但要回徐州,却是万万不能。”
曹泰一怔,厉声大笑:“今日但有一死而已,家父
守徐州,我岂能弃他而去,做那不忠不孝之人?”
徐琨叹道:“你若慷慨赴死,那才是不忠不孝!不说令尊中年丧子,何等悲痛,就是你尚未成亲,身为长子不能留嗣,便是大不孝?今曹氏已为反贼,就算你肯死战,也非为国尽忠,与反贼为伍,终将遗臭万年。”
曹泰冷哼一声:“休要说这些花言巧语,尔等若要想用我逼家父投降,那是妄想!”
陆逊笑道:“将军此言差矣,徐将军只是不忍将军受囚禁之辱,将你送往江东散心,不说令妹在江东,令叔父曹纯也在建业,你此番回去只当做探亲,同样也是尽孝,有何不可?”
“这……”曹泰狐疑地看着二人,再次问道:“就这么简单?”
“就这么简单!”徐琨摊开手,“这世上哪有岳父害女婿的道理?”
“我可还没答应!”曹泰一梗脖子,摆手道:“你要占我便宜,休想!”
徐琨大笑道:“此事无妨,等你到江东相亲之后,自做决断,说不定你父子很快就能团圆。”
曹泰冷笑道:“家父乃中原大将,守备有方,定叫尔等铩羽而归。”
徐琨也不和他争论,转头对牛金说道:“
牛将军,曹将军要去江东,身边还需有人保护照应,就由你陪同,意下如何?”
牛金两次被擒,早已无颜去见曹仁,也知道吴军无意放人,默然点头。
曹泰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