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盛领兵到羽山脚下,曹军探知动静,立刻擂鼓示警,顿时左右两座土城中鼓声大作,才到山谷口,曹军已经严阵以待。
曹泰出左城,牛金出右城,二人都在山头列阵戒备,吴军若想攻山,两旁弓箭手和滚石檑木伺候。
徐盛上前叫阵,曹泰等了数日,正自心焦,这一次不再犹豫,催马下了矮坡,来试探吴军虚实。
自寿春之战后,曹泰知耻而后勇,每日苦练武艺,军中除曹仁之外无人能敌,自信满满,与徐盛在阵前厮杀。
二人/大战三十余合,徐盛渐渐不敌,拨马而走,曹泰正要趁胜追击,曹飞上前接住,不到十合便抵挡不住,贾华急忙出阵。
面对二将夹击,曹泰却怡然不惧,反倒越战越勇,一把刀左右翻飞,逼得贾华、曹飞手忙脚乱,又战三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
就在此时,徐琨领大军赶至,见二将处于下风,传令鸣金收兵。
曹泰收拢丝缰,一脸英气,朗声大笑道:“江东鼠辈,不过尔尔,也敢进犯中原?”
一年来他刀法大进,这一番厮杀痛快淋漓,杀退东吴三名大将,不禁意气奋发,胆气倍增,颇有展露峥嵘之气。
徐琨打马上前,抱拳道:“伯光表弟
,方才几位将军并未出全力,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”
曹泰一怔,蹙眉道:“你是何人?某与你有何干系,敢攀亲称故?”
“在下季佐表兄,江东徐琨是也!”徐琨笑道:“曹家既与吴侯结亲,就该患难与共,何必刀兵相见,伤了两家的和气?”
“哼,一派胡言!”提起此事,曹泰便气不打一处来,横刀大喝道:“尔等诡诈无信,骗走寿春,如今又来攻徐州,却说我伤和气,恬不知耻!”
徐琨摇头叹道:“如今曹操已身败名裂,你身为曹氏子弟,就该大义灭亲,弃暗投明,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……”
“放肆!”曹泰勃然大怒,大喝一声催马直取徐琨。
“小将军何必动怒?”徐琨出马架住曹泰的大刀,忽然问道:“伯光可曾成亲?”
曹泰一怔,徐琨话锋一转,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,沉声道:“功业未成,何以成家?此事又与你何干?”
徐琨笑道:“某有一女,长得貌如天仙,不下于江东二乔,今日/你我阵前相会,也是缘分,我看你一表人才,与小女正好相配,何不结成秦晋之好,两家岂不是亲上加亲?”
“结亲?”曹泰早就听过江东二乔之名,收回大
刀问道:“果真可比二乔?”
徐琨点头笑道:“实不相瞒,江东求亲之人已将我家门槛踏破,只可惜个个都是庸俗之辈,未有如将军这般英武飒爽者,我为此事烦心已久,今日见将军雄姿,忽生此意,你意下如何?”
曹泰闻言不由挺了挺胸膛,轻咳一声问道:“徐将军真这么看我?”
“当然!”徐琨认真点头:“小女平生最敬英雄,至今未有入其法眼之人,小将军定能让她满意。”
“这……”曹泰被夸得有些飘飘然,忽然身后鼓声骤起,意识到还在两军阵前,剑眉倒竖,大喝道:“呸,某岂是见色忘义之人,看刀!”
徐琨连忙架住,大声道:“方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,小将军只要叫一声岳父,我马上同意这门亲事……唉呀!”
曹泰大吼一声,接连三刀逼得徐琨节节败退,沉声道:“若不看在两家情面上,今日定斩不饶。”
徐琨无奈一叹,言道:“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,伯光,方才之言,望你三思,若是还不明悟,悔之晚矣!”
曹泰冷哼一声,打马退回本阵,牛金急忙迎上来问道:“将军,小心中了东吴诡计。”
原来刚才擂鼓正是牛金下令,他看曹泰
和徐琨在马上交谈许久,身上杀气渐渐消失,生怕被对方暗算,才擂鼓示警。
“雕虫小技,能奈我何?”曹泰冷冷扫了一眼撤退的吴军,传令各营回城,命士兵小心防守。
回到山上已是下午,士兵端水洗漱,只见盆地一层泥沙,曹泰大怒道:“何以水质如此浑浊?”
亲兵答道:“禀将军,两边山上都在打水,湖水越来越浅,他们只能踩着泥沙进入湖中,故而水质不清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曹泰脸色微变,胡乱擦了把脸,亲自到羽渊察看。
只见原本清澈碧绿的一汪清泉变得浑浊,水面下降大半,虽说还算广阔,但这羽渊之水是从地下冒出,每日数千人吃水,入不敷出,照此下去,不出半月,必会干涸。
曹泰伫立良久,传令道:“速传牛将军前来议事。”
曹泰转回伙房,只见院中的水池和木桶中都是混着泥沙的浑水,正在沉淀,不看还好,看了连食欲都没有了。
此时已经入夏,天气炎热,但后营士兵们不敢多喝水,一个个嘴唇干裂,精神萎顿。
牛金到后,曹泰言道:“千算万算,却没算到羽渊之水根本不够用,水源枯竭,岂能对抗吴军?长此等下去也不是办
法,吾意今夜劫营败敌。”
牛金忧心道:“那徐琨曾追随孙坚南征北战,吴军必有准备,只恐未必能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