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军在羽山安营扎寨,将士们养精蓄锐,准备大战一场。
等次日天明,陆逊却传下号令,教诸将轮流守营,监视曹军动静,按兵不动。
徐琨不解,找陆逊问道:“我等出兵突袭郯县,如今却在此地驻扎,岂非误了大事?”
陆逊笑道:“曹仁派兵布防,已知我军动向,曹泰牢守山隘,不肯轻出,然此人年轻气盛,必忍不了多久,我军远来,正好养精蓄锐,待其自行下山,可一战而定。”
徐琨疑惑道:“伯言昨日说要破坏水源,为何今日却无动作?”
陆逊言道:“时机尚不成熟,将军稍安勿躁。”
徐琨虽是海军大将,但对陆逊却言听计从,而此次行动,若无陆逊献策,还轮不到海军参战,所以在郁洲岛便传下将令,一应军情,都听陆逊调度。
到了傍晚时分,陆逊又到山下河边观察,随后回营休息,次日依旧如故,徐盛等将有些焦躁起来,纷纷到徐琨处请令。
徐琨安抚众将,言道:“曹泰新官上任,稳守不出,攻打羽山必定损兵折将,陆伯言深有谋略,诸位好生休息,自有破敌之策。”
曹泰在羽山险要之处破土扎营,
准备箭矢檑木,只等吴军前来攻打,便可痛快反击,一雪前耻。
但一连等了两日,只有吴军初到之时前来搦战,便再不见动静,反倒心中焦躁起来,命人请来牛金商议。
曹泰言道:“吴军在山下按兵不动,既不来攻打山寨,也不去取郯县,将军以为如何?”
牛金本是个武将,曹仁派他来辅佐曹泰,只因多年征战,颇能领兵,哪里有什么谋略,听曹泰问话,愣了一下才答道:“我看山下必是吴军先锋,他们必是在等战船调运大军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曹泰恍然大悟,言道:“只先锋便有三四万兵马,大军岂非有十万之众?”
牛金也吃了一惊:“若果真如此,吴军将羽山围住,你我困于山中,内无粮草,外无救兵,岂非坐以待毙?”
曹泰急得站起来,来回走了几步,沉声道:“稍后我下山搦战,看看吴军虚实,若其将领不敌,今夜便去劫营,如何?”
牛金忙劝阻道:“曹将军命你我坚守不出,不可贸然出兵。”
曹泰急道:“战又不能战,守又作茧自缚,这该如何是好?”
牛金挠挠头,言道:“将军若抉择不下,可派人
向曹将军报信,请求答复。”
曹泰不耐烦地摆摆手,让牛金回守山寨,他好不容易独自领兵,还要派人到彭城去求计,岂不被人耻笑?
更何况两地相隔甚远,往返需要一日时间,军情瞬息万变,临时请令,简直是无稽之谈。
又过两日,陆逊终于请徐琨升帐议事,徐盛等闻言精神大振,匆匆来到大帐,每个人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陆逊言道:“羽渊之水即将用尽,曹泰必也求战心切,今日便可出战。”
徐琨疑惑道:“羽渊周围有曹军重兵把守,伯言从未进山,何以知道?”
陆逊笑道:“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山谷河道,溪流日渐干涸,昨日已不见流水,而曹军取水,先以木桶汲之,这两日改用长绳,足见水位下降,羽渊之水,并不足曹军每日取用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徐琨这才明白陆逊为什么每日傍晚都要去河边发呆,原来是观察水位,大笑道:“若如此下去,再有三五日,羽渊干涸,曹军不战自退了。”
陆逊却摇头道:“曹仁已在郯县增兵,若曹泰再退回城中,攻城不利,吾欲诱出守军,再取郯县。”
徐琨扫视众将
,言道:“伯言尽管下令便是。”
陆逊传令道:“徐盛、曹飞、贾华、公孙阳,你四人各为两队,前往山下搦战。若曹泰出战,只许败,不许胜;若牛金下山,尽力而为,以自保为上,亦不可杀了牛金。”
徐盛等人正欣然出列,听到将令之后愣住了,齐齐抱拳盯着陆逊,这是什么军令?
徐琨沉声道:“伯言乃主公所差,尔等要想立功,就要言听计从,如有违令者,斩!”
徐琨在军中资历甚高,又是孙家的外甥,见他发话,四人这才极不情愿领命。
“且慢!”正要出营,却听陆逊又道:“吾欲派人破坏水源,诸位有何良策?”
“这倒简单!”徐盛马上说道:“找一百斤砒霜或者毒药来,连夜洒到湖中,保证曹军明日全军覆没。”
陆逊蹙眉道:“此计太过阴毒,主公叫我等善待俘虏,且四将军乃曹家女婿,若害死了曹泰,将来如何交代?”
“呃,这个……”徐盛挠挠头,一阵干笑。
曹飞言道:“不如搬运石块木桩,连夜扔进湖中,叫曹军无法取水。”
陆逊摇头道:“搬运木石行动缓慢,必为曹军发现。”
“我有
一计!”贾华一拍手,大声道:“今夜收集全营将士的屎尿便溺,趁着天黑全都倒入湖中……”
“呕——”贾华话音未落,徐琨便先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众人都捂着鼻子,不自觉离开贾华三五步开外,这小子是孙权举荐的人才,手段怎得如此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