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的注目之下,余成显得有些局促,抱拳道:“小人不想要什么奖赏,能追随在大王左右便知足了。”
“哈哈哈,真乃赤子之心也!”袁绍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这段时间经历无数勾心斗角,部众叛离,心情忧郁至极,此时忽然遇到一个不求赏赐的士兵,不觉心情舒畅。
审配方才就在袁绍身后,眼看徐晃杀到,救援不及,若不是这名小兵相救,实在不敢想象后果,在一旁言道:“此人立下大功,但从未带兵,不如暂升为禁军,待回到河北之后再加以拔擢不迟。”
“正合我意!”袁绍抚须点头道:“你暂且与禁军同行,到了冀州,孤另有重赏。”
余成忙谢道:“多谢大王!”
向后退开几步,趁着袁绍等人说话之时,来到那名背着包裹的亲兵旁,低声问道:“兄弟,包袱里可有主公的衣裳?”
那亲兵见余成受宠,即将升职,连连点头道:“有有,我这就拿给你。”
二人到旁边的草地上坐下,打开包裹,取了一件锦袍递给余成,叹道:“还是你心眼活泛,以后可别忘了兄弟我。”
“放心吧!”余成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一只裹在明黄锦缎中的
方盒,拍拍那人的肩膀,将长袍拿了过去。
来到袁绍面前,双手呈上:“大王,夜色微凉,请多穿件衣服,保重身体要紧。”
袁绍正与崔琰商议退兵之事,见余成去而复返,竟是给他那衣服,不由诧异地抬起头来,心中涌过一丝暖/流。
审配等人也都目光闪烁,大家光顾着逃命,此时又急着商议退身之策,竟忘了关心主公,真是惭愧。
逢纪赶忙将长袍接过,披在袁绍身上,看着转身离去的余成背影,心中暗赞道:“这小伙子,有前途啊!”
休息半个时辰之后,袁绍传令人马起程,命蒋奇在这里招呼离散之兵,同时防备曹军追赶,天亮之后往濮阳会合。
兵马行至匡亭,前方忽然逃来无数败兵,却是濮阳守军,崔琰赶忙命人拦住问话,方知曹休趁濮阳出兵,趁虚夺了城池。
袁绍闻言大怒,就要整兵往濮阳进发,逢纪和审配急忙劝阻。
审配言道:“濮阳已失,我军轻装简从,无法攻城,曹操闻报,必从官渡发兵来攻,彼时腹背受敌,进退两难,还是先回河北为上策。”
逢纪也道:“曹操蓄谋此事已久,中原之地尽被曹军占去,河内刘备也不可
不防,主公当速回河北主持大事,先正位以安定人心,再整顿兵马踏足中原未迟。”
听到正位两个字,袁绍猛地冷静下来,点头道:“渡河北上。”
此时袁尚已经领冀州兵来至白马,崔琰派兵前去报信,让袁尚接应大军。
中午时分,众人来至大河渡口,袁尚已经派船等候,众人正护送袁绍上船,忽见蒋奇领兵狼狈逃回,后面跟着大队曹军,正紧追不舍。
“欺人太甚,简直欺人太甚!”袁绍憋闷一路,见曹军如此相逼,怒从心头起,拔出宝剑就要与曹军厮杀
审配大喝道:“主公先退,我在这里断后。”
逢纪急忙命人搀扶袁绍上船,众人仓皇登舟,有人早被曹军杀得胆寒,惊乱之下站立不稳,竟落入水中,挣扎大叫。
逢纪登船之后,急令船夫驾船,却见袁绍起身大叫道:“余成,速登船,快来!”
却见余成从船头跳至岸边,抱拳道:“大王先退,待杀退曹兵,余成便来。”
袁绍还舍不得余成,但曹军已经追近,逢纪喝令开船,第一批船队驶入河水之中,向北岸划去。
曹军追至近前,审配和崔琰已经指挥士兵布置阵型,他们都是濮阳来的精
兵,又有蒋奇加入,一声令下,乱箭齐发。
两军在岸边一番冲杀,袁军已经没有退路,背水一战,人人拼死坚守,曹军数次进攻无果,见袁绍已经逃走,只好无奈退兵。
审配擦了一把冷汗,叹道:“总算将主公/安全送至河北,曹孟德阳奉阴违,此仇焉能不报?”
崔琰神情凝重,问蒋奇道:“蒋将军断后,因何兵败?”
蒋奇兀自心有余悸,言道:“昨夜在酸枣收拢残兵,谁知曹操竟将部分人马混入败军之中,忽然从军中杀起,搞得手忙脚乱,真是防不胜防。”
“如今濮阳也丢了!”崔琰仰天一叹,慨然道:“人言曹孟德诡诈多谋,此番交锋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“濮阳如何失守?”蒋奇大惊。
他是濮阳守将,却还不知道濮阳失守的消息,正疑惑袁绍为何突然要渡河北上,原来是城池失守!
“先上船再说吧!”审配指挥人马继续渡河,留下一千精兵断后,以防曹军再来袭击。
方才一通乱战,又死伤无数人,军情紧急,只来得及将那些受伤的士兵抬上船带回去救治,至于满地尸体,却是来不及清理了。
等所有士兵都渡过大河,审配才松了一
口气,与蒋奇等人到大营来见袁绍,父子二人正在大帐中长吁短叹。
“余成何在?”袁绍见众人撤退回来,第一个开口便问余成。
“余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