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豨离了浮云岛,驾船来到郁洲岛,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。
舟船独自飘荡在海波之中,上下起伏,茫然四顾,顿觉倍感凄凉,对孙策也愈发愤恨。
所幸两地离得不远,看着岛上的火光前行,很快就到港口,喽啰认得昌豨,将他放入岛上。
沿着岩石铺就的山路,来至寨中,见管承刚刚吃喝完毕,桌上杯盘狼藉,大鱼大肉摆了一大桌,还有两只脑袋大小的螃蟹只吃了一半。
再想起今日在浮云岛的遭遇,更是悲从中来,心中怒火中烧,却是鼻头一酸,流下两行浊泪。
管承正翘着二郎腿剔牙,猛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影,却是昌豨,还未问话,便见他忽然落泪,顿时愣住了。
“昌兄,你这是?”半晌之后,管承才将手中的竹签扔掉,站了起来。
“唉,大事不妙!”昌豨悲声长叹,走进房中叹道:“贤弟,你将大难临头!”
管承一怔,打了个饱嗝,笑道:“昌兄,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,你大半夜抹黑前来,就是为了吓唬我不成?”
昌豨再次叹气,颓然道:“兄弟啊,实不相瞒,浮云岛已被吴军占去,我走投无路,骗过孙策才侥幸逃生。”
“什么?”管承大吃
一惊,仔细打量着昌豨,见他果然形容憔悴,身上还带着血迹,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:“你是说孙策到了浮云岛?”
“正是!”
“是孙策亲自来的?你确定没有看错?果真是那个江东小霸王、吴侯孙策,孙伯符?”
“唉呀,事到如今,我还哪有心思开玩笑?”昌豨一跺脚,咬牙道:“老子差点就被孙策所杀,两千多兄弟被吴军俘虏,焉能认错?”
“嘶——”管承倒吸一口冷气,震惊不已,“东吴正在淮南开战,孙策不去带兵,怎么会跑到北面来?而且大海茫茫,他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风险?”
“这些已经不重要了!”昌豨急得猛敲桌子,大声道:“兄弟,吴军两万大军,明日就要攻打郁洲岛,生死存亡,这才是最要紧的!”
“啊?对对对!”管承忽然意识到敌军就在眼前,顿时危机涌上心头,马上大喝道:“来人,快去把刘军师请来!”
“昌兄快坐,你先吃点东西,我们一起商量对策!”
管承拦着昌豨到一旁坐下,命人收拾了桌子,重新端来酒肉。
昌豨喝了一口闷酒,酒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,他现在只想着报仇雪耻,或者劝管承远走高飞,另立山头,总
之不想再见到孙策。
很快便见一位身高七尺,面色儒雅的中年人快步走进来,这人浓眉大眼,身形孔武有力,却透着一股儒雅沉稳之气,正是管承收罗的军师刘政。
刘政刚与管承一起用过晚餐回房,正要洗澡睡觉,又听管承传唤,喽啰告知是吴军占了浮云岛,心中震惊不已。
进门一眼看到脸色阴沉,咬牙切齿的昌豨,刘政问道:“吴军如何到来?”
管承推了一把低头发愣的昌豨:“昌兄……你快说说怎么回事?”
昌豨深吸一口气,便将浮云岛之事细说一遍,听得管承和刘政目瞪口呆,想不到东吴水军竟有穿越大海的能力。
沉默半晌之后,刘政才慨然叹道:“东吴水军,恐怖如斯!”
管承也一阵愣神,喃喃道:“江东小霸王,已经变成海上小霸王了。”
昌豨见二人毫无斗志,拍案怒吼道:“贤弟,难道你辛苦经营数年的地盘,就要这么拱手让人了吗?孙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别忘了严白虎这些人是怎么死的。”
管承回过神来,苦笑道:“孙策横扫江东,无人能敌,刘表、黄祖都被打败,我岂能是他的对手?更何况你刚说东吴水军有两万之多,这不是以卵
击石吗?”
昌豨咬牙道:“孙策偷袭浮云岛,杀了我兄弟,这个仇怎能不报?更何况当年孙坚就是镇/压黄巾军的主力,他的儿子,能饶过你吗?恐怕他取了郁洲岛之后,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。皆受魏主大恩,”
提起黄巾军的身份,管承脸色便一阵暗淡,无奈道:“就算孙策不能容我,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,实在不行,大不了远走高飞!”
昌豨紧握拳头,嘴角泛起一抹冷笑,“刚才我在船上,想到一个妙计,不但能保住郁洲岛,还能杀孙策一战成名。到时候将他的人头送往洛阳,袁绍现在当了燕王,皇帝都听他的,莫说是弃恶从善,就是封侯也不在话下!”
管承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昌豨:“计从何来?”
昌豨冷哼一声,言道:“我骗过孙策,说是来劝降于你,才得以脱身,他也想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郁洲岛,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。”
“将计就计?”管承满头雾水。
昌豨双目微眯,凑近管承低声说道:“明日我再去见孙策,就说贤弟愿意归顺东吴,但岛上尚有管亥旧部不肯投降,只好请他帮忙,让孙策带少数精兵上岛,我们就在岛上埋伏,斩杀孙
策,岂不是一战成名?”
“这……能行吗?”管承眉头紧皱,看了一眼刘政,想征询他的意见,却发现刘政也在低头沉思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