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东吴海军来至浮云岛,孙策命太史慈、徐琨带兵休整,与陆逊来到山寨之中。
昌豨被押到大堂,见了孙策立刻跪地,连连磕头:“小人早问吴侯大名,如雷贯耳,仰慕已久,只恨不能一见,今日交战,实在是一场误会,小人愿为吴侯效命,望请收留。”
沙摩柯在一旁撇嘴道:“早上在寨门口,你说的可不是这话。”
昌豨干笑道:“误会,都是误会!”
孙策见这人相貌狰狞,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,先问道:“郁洲岛有多少兵马?”
昌豨忙答道:“有三千五百精兵,连同妇孺和老人,总共有五千人,都是管承从徐州抢来的流民。”
孙策微微蹙眉,还没有详加审讯,这昌豨便开始中伤管承,好歹人家收留了你,这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?
昌豨与臧霸初为泰山寇,以臧霸为首,出仕陶谦,后来又追随吕布、曹操,拜为东海郡守。
建安五年,衣带诏事发,郡县多叛曹操,归顺刘备,昌豨也趁机叛乱,刘备失败之后又归降曹操。
官渡之战结束,袁绍实力大涨,袁绍封刘备为徐州刺史,昌豨再一次反叛,被刘备击败,逃至郁洲山投奔管承。
正
当刘备准备集合兵力取回郁洲山时,胡人叛乱,袁绍调刘备到河东平叛,管承、昌豨才躲过一劫。
这就是个反复无常,见利忘义的小人,而与他同为一伙的臧霸、孙观等人,却始终追随曹操左右,即便官渡之战失败之后,依然不离不弃。
孙策冷冷看着昌豨,想来想去,此人似乎没有什么价值,不如直接杀掉,斩草除根。
但杀了昌豨,其他海贼必定会心中惶恐,接下来攻打郁洲岛,也会让贼军不敢轻易投降。
正犹豫之时,却见昌豨忽然说道:“吴侯,小人与管承交情极深,愿意去劝他来降!”
昌豨混迹于吕布、曹操、刘备等诸侯之间,反反复复,观察脸色的能力十分敏锐。
他早就听闻孙策礼贤下士,好结交天下英雄,江湖豪杰,甘宁、雷薄这些草莽都被他招募录用,但见到自己却神情冷淡,甚至眼中有杀机隐现,便知道情况不妙。
危机临头,昌豨急中生智,立刻找到了脱身之策。
孙策果然心动,问道:“你有多少把握?”
“至少在九成以上!”昌豨答道:“管承一直都想改邪归正,原本就有意投靠刘备,不料刘备被调走,那淳于琼根本无法交涉,
只好暂时在这里等候时机,他对吴侯也十分敬仰,只要小人亲自去劝说,定能让他献出郁洲岛。”
“你起来答话!”孙策摆摆手,对孙河吩咐道:“看座。”
昌豨暗自松了一口气,小心翼翼坐下,擦着冷汗说道:“管承与曾经的黄巾渠帅管亥是同族,黄巾贼平定之后,本想归顺官府,但因为管亥的缘故,官府一直追剿黄巾余孽,无奈带领部分兄弟在淳于一带捕鱼为生,后来被曹兵发现,无奈逃至郁洲岛,才渐渐有了势力。”
李玉也曾被迫在鄱阳湖落草,闻言大有感触,叹道:“谁也不是生而喜欢作乱,只是被形势所迫,若能堂堂正正做事,扬眉吐气,光宗耀祖,谁又愿意做贼?”
陆逊点头道:“贼人作乱,大多是未被德教,习于乱而不知返善,若能喻以恩德,使其悔过自新,方为圣主所为也!”
孙策双目微凛:“如此说来,管承并不想做贼,但被身份所限,无奈为之。”
昌豨见孙策动心,忙起身说道:“正是,只要吴侯愿意接纳,管承定会欣然来降。”
孙策略作思索,终于点头道:“好,本将派你去郁洲岛说降管承,若能成功,便算你大功一件,你
二人俱有重赏,若是管承执迷不悟,待某踏上郁洲岛,绝不轻饶!”
昌豨大喜,躬身道:“在下一定劝说管承来降。”
孙策命人给昌豨置酒压惊,让李玉送他登船,趁着天色未黑去郁洲岛。
昌豨走后,陆逊蹙眉道:“管承固然可劝降,但何不另派人去?这昌豨油嘴滑舌,反复无常,此去事情难料。”
孙策冷笑道:“昌豨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,我本欲杀之,又恐贼人以为我不能容人,且先派他去郁洲岛,若能识时务劝说管承最好,若有二心,正好杀之,以绝后患!”
陆逊言道:“徐州内乱,曹兵必会趁势东进,其兵精将锐,此时不宜与曹军交兵。中原之战,袁绍必败,愚以为当先取青州,趁河北空虚取冀州为上策,若能得河北之地,南北夹攻,遥相呼应,中原弹指可破。”
孙策点头笑道:“伯言所言极是,袁绍河北四州调兵,齐攻中原,我想此时公孙度兵马也该出击了吧?”
陆逊言道:“公孙度派兵占据东莱,本就有意图谋中原,如今袁绍称王僭越,与曹操会战,定会分一杯羹,只是我们远离中原,还需早做准备,方可占领先机。”
孙策大笑道:“
我此次带子义随军,并非要他陷阵杀敌,正是为青州而来!”
遂命人将太史慈传来,以陆逊之计他返回家乡东莱,先召集乡亲好友打探消息,搜集情报,等时机成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