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封王之后,献帝便幽居深宫,将朝中大事委任袁绍,命他早日平定叛乱,收复江山。
皇宫初建的喜悦,随着袁绍野心昭昭而变得沉闷,整日死气沉沉,临时征召的宫人侍女也都无精打采,茫然无措。
忽然袁绍一道奏折送进宫中,如同巨石扔进一潭死水之中,宫中再次大乱起来,到处都是嘈杂之声,甚至隐隐传来哭声。
那些常年伴驾的侍卫、宫人,早已心力交瘁,如惊弓之鸟,好不容易暂时安定下来,听闻又要迁徙,无不绝望痛哭。
偏殿之外,蒋济一脸喜色地走进来,向荀彧笑道:“文若,事成矣!”
荀彧神色淡然,言道:“马上命人准备车仗銮驾,明日一早起程。”
蒋济一怔:“那陛下那里?”
荀彧言道:“陛下由我去劝说,你与董侍郎速去准备,不得有误。”
“遵命!”蒋济顿了一下,领命而去。
此次曹操派荀彧、蒋济、董昭三人到洛阳,就是为了做内应,保驾出虎牢关之后与曹操会合,三人以荀彧为首。
他原本还想与荀彧商议,见其胸有成竹,便不再多问,找吏部侍郎董昭去作准备。
荀彧轻轻一叹,转身来至后堂,只见荀谌正与几
位年轻人正在等候,其中有黄琬之子黄奎。
荀彧扫视众人,缓缓道:“汉室命运,当着落在诸位身上,诸位可都做好准备了?”
荀谌与众人抱拳道:“为国家大义而死,我等心甘情愿!”
黄奎问道:“袁绍大逆不道,但那曹操亦非忠臣,明公意欲何为?”
荀彧眉头微蹙:“我这几日正在寻人,想找到与陛下相貌、身形相似之人,不想袁绍如此怯懦,未曾开战便要迁都,时间仓促,倒有些措手不及。”
荀谌吃惊道:“若要一人来冒充陛下,非心腹之人不可胜任,又要从容不迫,一时间哪里去找?”
“天意弄人呐!”荀彧叹道:“这偌大的天下,竟无人能为天子分忧。”
黄奎抱拳道:“若明公信得过,在下愿代陛下而行。”
“你与陛下身形相差太大!”荀彧摇头道:“此事干系重大,非但冒充之人九死一生,而且一旦事败,还会为陛下惹来灭顶之灾,不容有任何闪失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全都沉默下来,他们虽都是可信之人,有忠君报国之心,但没有人能胜任此事。
荀彧叹道:“晋有程婴救孤,奈何我巍巍大汉,竟无一人能为君分忧!”
“哈哈哈
,何谓无人乎?”就在此时,内堂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大笑。
荀彧脸色大变,惊呼道:“何人在房中。”
荀谌忙道:“此乃元常派来洛阳议事之人,姓魏名讽,字子京,济阴人氏,正在屋内歇息。”
“原来是长安来人!”听说是钟繇举荐的人,荀彧松了一口气。
只见门口出现一人,二十上下,长身玉立,微微扬着下巴,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桀骜之色。
荀彧不由眼前一亮,上前几步问道:“阁下何出此言?”
魏讽傲然一笑,抱拳道:“明公谓大汉无人为君分忧,不才斗胆想试一试,不知均意如何?”
荀彧难得露出激动之色,忙问道:“先生甘愿冒险?”
魏讽大笑道:“某受钟先生举荐提携,自当忠心报国,若不愿冒险,又如何能来洛阳?”
“原来元常派你来,早有用意!”荀彧看到魏讽身形与献帝相似,猛然醒悟,拍手叹道:“早知如此,我又何必如此劳神费心?”
魏讽走下台阶,向荀彧躬身道:“太史公有云:人固有一死,死有重于泰山,有轻于鸿毛。用之所趋异也!在下愿为国尽忠,保大汉江山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,还望明公成全。”
荀彧
急忙扶起魏讽,仰天叹道:“前有何颙、郑泰、王允,后有董承、种辑、吴子兰等,今有诸位,皆汉之忠良也……”
说到这里,荀彧忽然撩袍跪倒,抱拳道:“我为陛下及大汉,谢过诸位!”
众人/大惊,也都纷纷跪地,所有人齐齐跪在庭院之中,对着湛蓝的天空盟誓,一片丹心日月可鉴。
此时献帝正默然站在宫门后的阴影之下,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,眼神暗淡,神情木然。
这朗朗乾坤之下,他竟看不到一丝光明。
黄琬病逝,杨彪隐退,如同斩掉他的两臂膀,再也没有可信之人能够商议大事,成了任人摆弄的傀儡。
“当真是孤家寡人呐!”献帝长长的一声叹息,在大殿内回荡。
这曾经站满文武的宫殿,如今却只剩下他只身一人。
不觉日已转西,献帝如同木雕一般纹丝不动,似乎想把身影永远地留在这皇宫之中。
就在此时,忽然一名哭红双眼的老宫人疾步走来,躬身道:“陛下,侍中大人求见。”
献帝微微一怔,知道荀彧是曹操的人,摇头一笑:“宣!”
很快便见荀彧来至殿门口,正要叩拜,献帝摆手道:“罢了,不必多礼。”
荀彧躬身站
在门口,看左右无人,心中叹息,问道:“陛下龙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