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策震惊的并不是郭霖要做的项目,而是他居然提出了连锁店的概念。
这小伙子,有钱途啊!
郭霖之所以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个宏图大志,并不是他不知羞耻,因为他只说开青樓,并未说要开ji院。
其实古代的青樓和ji院并不相同,虽然里面的人都叫ji女,但ji院里的是娼ji,卖/身不卖艺,青樓里的则是艺ji,卖艺不卖/身。
艺ji有歌ji、舞ji等,称为清倌人,档次也更高,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、风/流才子,与纯粹做皮肉生意的大不相同。
简单来说,要去ji院消费,有钱就行,但青樓却不同,不但消费高,而且还要有身份地位,或者学识才气,针对其实就是“士”这个阶层。
所以郭霖才敢堂而皇之地去青樓,也敢当着孙策的面说出自己的志向,虽说此举会被那些士人所取笑,但不至于去鄙视,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,可能还要高于医工这些所谓的贱业。
青樓里的女子,不仅要相貌出众,而且琴棋书画,舞蹈乐曲都要学习,不敢说样样精通,至少要有一项出众的技能,如杜十娘,李师师等。
在孙策看来,这其实更
像后世那些娱乐圈的明星,甚至素质还要更高,也有些像网红,被那些世家子弟追捧打赏。
郭霖叹道:“在下游历中原,见那些家破流落者,女子危机尤重,尤其官宦富家的女眷、侍女等,更无谋生之法,乃至于任人鱼肉,生不如死,实在于心不忍呐!”
孙策看他一脸悲天悯人,大义凛然的神色,忍着笑问道:“郭公子此举,不知令尊意下如何?”
郭霖笑道:“君侯放心,在下虽不如君侯这般能平定天下,拯救天下百姓,但能搭救这些弱女子脱离苦海,也是为积功德,佛曰: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!”
孙策一挑眉:“公子信佛?”
郭霖点头道:“在下十岁时重病难治,家父将我送到白马寺寄养,舍入空门以积功德,如今大难不死,自然更要多行善事。”
这还是古代医学不发达的原因,可能一个重感冒都能要人命,迷信中将难以养活的儿女舍入空门寄活,祈求神佛护佑。
孙策心中叹息,言归正传:“秦淮南部虽尚未扩建,但将来也是江南繁华之地,要想买下一条街,可是一笔不小的 费用呐!”
郭霖淡淡一笑:“三千万,够不够?”
“什
么?”孙策又被吓了一跳,看着郭霖皱眉:“此事恐怕阁下作不了主吧?”
这三千万可是购买战马的尾款,幽州的军费,那是公/款,就算郭霖敢用,孙策也不敢要啊!
这要是被郭图知道,肯定以为自己哄骗郭霖,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。
郭霖却点头道:“实不相瞒,家父早已嘱托在下,这些钱先不必运往江北,暂存于建业宅中,待韩将军组建骑兵时,再拨给他做军费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孙策这才明白,郭霖为什么不急着要钱,敢情是先存放在这里,等以后收买韩孟用的。
顿了一下又道:“但即便如此,这笔钱将来还有大用,你怎敢私自挪用?”
郭霖笑道:“这些钱虽多,但存在家中,却不过一堆废铜而已,而且如此大一笔钱财在家,必会被人所觊觎,招致灾祸,自然是能用则用了。”
“嘶——”孙策用手抓着下巴,暗自吃惊,这不是流动资金的概念?
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个时代的人说得一愣一愣的,以往这个角色应该由他来扮演,现在完全反过来了。
郭霖的思维和投资理念,实在太先进了,以至于孙策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白马寺也因重
病穿越了?
郭霖见孙策沉吟不语,以为他还有所顾虑,对自己不放心,抱拳道:“君侯大可不必担心,在下情愿立下字据契约,将其中条款说明,家父那里,我自会向他解释清楚,与君侯无关。”
孙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,问道:“公子出手如此阔绰,想法独辟蹊径,不知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?”
郭霖慨然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于白马寺将近七八年时间,结识了一位来自贵霜的高僧,师傅言传身教,令在下受益匪浅,若有机会,在下甚至想重走西域之路,去那西方之地游历一番。”
“看来必是一位得道高僧了,若是有缘,定当拜谒一番!”
孙策知道洛阳有好几位翻译经文的西域高僧,郭霖的这些新奇想法,其实就是西方商业理念,倒也不足为奇了。
郭霖合十道:“天下大乱,百姓受苦,洛阳几乎化为废墟,唯独白马寺尚能保全,实乃万幸之事。”
孙策并不想过多讨论宗教之事,再次问道:“公子真打算做主,将这三千万投资于我?”
“不错!”郭霖认真点头,旋即又无奈道:“原本家父购置宅院的钱,要从这里面扣除,但如此一来,在下却无
力支付,这……”
节约这么大一笔钱,孙策心中大喜,很是大方地一摆手,笑道:“公子这就见外了不是?令尊送给我五匹千里良驹,正无以为报,这区区一座宅院,权当回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