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日照前程
简单解释则是:坏事过去,好事发生,愿望成真,前途光辉。
祈热看不懂下面的解释,但只看这几句也能知道大致意思,或许是因为陆时迦有些缓和的视线,这会儿她将签纸递给他看,“看,我抽到吉了。”
陆时迦低头扫了几眼下头的日文,还没看全,签纸就被祈热收了回去。
“你看他们都绑在架子上了,我也去绑。”
祈热仍旧有样学样,这一回,却学错了。
她走出两步,手腕便被身后的人抓住,她心下一动,随即回了头,手腕上也跟着一松。
陆时迦将手收回后立即塞回兜里,他暗自恼怒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伸了手。他觉得十分不自在,但没有表露出来,像是觉得她很麻烦:“那是凶签,到时候统一烧了避祸就福,”低头又看一眼她手上的签纸,语气又毫无情绪了:“你这个是吉,带走就行了。”
祈热听着竟然有些想笑,也只是在心里笑了。陆时迦话里的情绪时时刻刻在变,她知道他很生气,但这会儿,他更气的好像是他自己。
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,只是看一眼被他抓过的手腕,再默默地依言将签纸放进了手中的袋子里。
因为来的时候迷路耽搁了,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,祈热本还想和陆时迦一起吃晚饭,陆时迦却阴沉着脸,看一眼手表,计算着她回去的时间,随即说不想吃。
祈热却将他的动作误读成他有急事,便应着,说:“那下次吧,你回去吧,我去坐地铁了。”说着转身便朝外走。
走了几步,她低头看向手里的袋子,想起陆时迦买的那一份御守也还在她这儿。她犹豫一会儿,然后停了下来,转身时故意将拿着袋子的手举起,像是提醒,却又自然极了,朝还站在原地的陆时迦挥了挥手,笑着说:“我真的走啦!”
说完,便转身继续朝前走,不一会儿,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上来,一回头,便看到了身旁的陆时迦。
陆时迦追上她,眼睛目视着前方,语气淡淡说:“我也坐地铁。”
他们甚至是顺路的,需要一起从浅草站坐筑波快线,往秋叶原方向去。
“在秋叶原下,站内换乘到JB,坐17站到吉祥寺站换JR,两站后到武藏境,再从站内换到西武多摩川线,两站之后在多磨站下。”陆时迦指着站内的地铁线路图给祈热说明,说完一遍问:“记住了么?”
祈热一点儿也没记住,她只顾着去听他说话,听他的声音,听他这么久以来最长的一段话。
是真的没记住,也真的想听他再说一些话,她便摇了摇头。
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,陆时迦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,将弯着的腰打直,按在墙上的手收回来,转身面向列车的方向,不再说话。
祈热讪讪地作罢,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厢。
上了车后才想起问他:“你在哪站下?”
陆时迦靠着身后的车厢内壁,似在挣扎,又很快说:“秋叶原。”
祈热还是有一些概念的,听了后说:“那我们顺路。”
说顺路也算吧,但其实是故意绕了一些,原本他可以走更近的路线。
他一言未发,在秋叶原站和祈热一起下了车,再一起坐上下一列,换乘的时候也简单地给她解释了站内的指示牌。
解释的时候看着不耐烦,却还是一样不落地都告诉给她。
“坐到吉祥寺……”他又忍不住从吉祥寺往后给她说了一遍。
祈热听着十分满足,点着头说:“记住了。”
陆时迦是在三站之后下的,下车时脚步很慢,到了门口背影一停,还是回了头。
祈热似知道他要说什么,担心他挡别人的路,便快速地说:“我记住了。”
本来还想说“到了我给你打电话”,犹豫了片刻,陆时迦就已经下了车,被上来的乘客挡去了身影。
祈热看着门缓缓关上,心里空落落的。刚才两人站一块儿,陆时迦离她那么地近,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。她可太不舍了,便想着过几天就去找他,反正她手上已经有他的东西,她有理由名正言顺地过去。即便没有这些,也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——
她想他。
或许是想得太入神,等她反应过来,她发现,她又一次坐错了地铁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站下错了,下站之后就再也摸不着方向,手机上的地图APP里,只有她来来回回在同一个地方打转的轨迹。
祈热倒没有多焦急,只是终于意识到,日本的地铁是真的很复杂,一不留神就能坐错。
祈热看着拥挤的人潮,心想,可不是她故意要迷路的。
这么想着,便从包里掏出手机,找到那个还未备注却清楚是谁的电话号码,手要摁下去,又犹豫了。
或许,她应该等一等,看看陆时迦会不会给她来电话。
祈热暗自摇着头,自觉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不过她本来就不是,也早就决定不要皮不要脸了。
她很快收回手机,也没有干干地等,就近找了地铁工作人员,尝试用英语跟他问路。对方的英语捉襟见肘,祈热只能勉强听懂一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