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叔还想问他话,问他怎么突然动了心,为他是不是将什么感情误认为喜欢,柳洳雨便提着饭盒回来了,齐叔将话咽了回去。
楚姨娘只准备了柳洳雨的饭菜。
莫叔凑过去,望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,“这是你姨娘做的?”
柳洳雨点头,楚姨娘很会做家务,从前做饭也只是一般,但在她点拨之下,进步得飞快。
“小老板,我和你打个商量呗,”莫叔道,“你看我和老齐多惨,忙一上午,连午饭都吃不上,不如这样,让你姨娘给你送饭的时候,顺带给我们带上一份,你觉得如何?”
柳洳雨想都不想,直接回答,“不如何。”
“我可以付工钱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要是柳洳雨自己做饭,指不定就答应了,可饭是楚姨娘做的,她不不想让楚姨娘受累。
“而且,”柳洳雨抬眼,“你们什么时候吃不上午饭了?聚德楼不是天天给你们送饭?”
当她是瞎了吗?
“莫叔,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?”
见被拆穿,莫叔赶紧溜之大吉。
他总不能将自己要挖小老板父亲墙角的事情告诉小老板吧,一切还得慢慢筹划。
吃了午饭,闻府的人匆匆过来请她。
柳洳雨不多逗留,拿着药箱去了闻府,在门口,与一书生撞上,柳洳雨说了声抱歉,赶紧走了。
柳洳雨以为是闻老夫人出了事,到了闻府,才知道是闻家的小少爷浑身发热,肚子也痛得不行。
让恰好在闻府的杜大夫看过后,杜大夫说这是肠痈,他也没有办法,又说,柳大夫曾经治过这病,请她来或许会有办法。
闻夫人其实一直不大看得起柳洳雨,觉得她徒有虚表,手段玄玄乎乎的,也就愚昧的人,特指闻老夫人才会相信。方才老夫人派人去请柳洳雨时,她让人把她们叫回来的。
回春堂的杜大夫就在府上,那黄毛丫头医术再高,有越不过杜大夫去,谁知,便是这样结果。
病急乱投医,再大的偏见,在亲生儿子的面命前,也就消失了。
闻夫人恨不得让人八抬大轿,三跪九叩去请柳洳雨。
柳洳雨进了房中,柳小少爷在床上疼的打滚,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,柳洳雨伸手覆在他额上一探,少说也有三十九度。
柳洳雨收回手,烧糊涂的小少爷哼哼唧唧地捉住,不让她离开。柳小少爷生的唇红齿白,长睫扑闪,此时完全是一个病弱美少年的模样,很容易激起人的母爱,不忍心拒绝他的小小要求。
芜.没得感情.玱毫不留情地将人的手给扯开。
病人有生命危险,谁还管他好不好看?
先施针缓解他的疼痛。确认了是肠痈之后,便准备做手术。
术前,照例是要将手术内容和风险告知病人家属的,一听要剖开肚子,闻夫人吓得脸色苍白,犹豫了半天都没决定,还是赶过来的老夫人一锤定音,“做!”
不拼一把,难道还看着小孙去死?
一场手术圆满结束,闻夫人闯进屋内,去看宝贝儿子,温老夫人握着她的手,不住表示感谢,还有心思开玩笑,“话本里爱怎么说来着,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。”
“你救了闻风,我们闻家也没什么好报答的,不如就让闻风以身相许,偿还恩情。”
这么多日的相处,她是越看柳洳雨越喜欢,巴不得她嫁进来做闻府的孙媳妇儿。
柳洳雨轻笑,“您说笑了。”
时间恍若白马过隙一般,转眼间半月已过,柳老夫人寿宴终于到了。
门前挂着喜庆的红绸,挂上了专门祝寿的对联,下人们穿的衣服背后有个大大的寿字,就是平日里再不爱笑的,今天也得一整天都露着笑脸。
安夫人请了戏班子过来,唱那祝寿的大戏。
在门口,便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音。
门外车水马龙,全是来为柳老夫人祝寿的。
柳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柳老夫人又是女中豪杰,与许多家族都交好,便是不给柳老爷面子,也总是要给她一个面子都。
便是平时在生意上与柳家多有龌龊的,也携着家人与寿礼前来祝寿。
沈厉贺望着这嘈杂喧闹的场景,抿了抿唇。
王全将寿礼奉上,小心地瞥了主子一眼,知道自家少爷不喜人多,便低声道:“您若是身体不舒服,我们便先回去?”少爷送了礼,已经是柳家的荣幸了,这寿宴要不要参加,倒也无所谓了。
左右他们是不怕得罪柳家的。
沈厉贺摇头,沉声道:“我来了却不进去,若是柳老爷多想,以为我对他有意见,那就不好了。”
王全疑心是自己听错了,摸了下耳朵。
少爷,您这理由是认真的吗?您是会在乎柳老爷感受的人吗?而且,您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话就特别多吗?
想见五小姐直说就是了,奴才又不会嘲笑您。
胡思乱想片刻,抬眼时,眼前便只剩下一个背影了,王全匆匆追了上去。
柳老夫人向来喜素净,多着黑灰两色,今日一改常态,穿了身喜庆的红衣裳,秦嬷嬷给她梳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