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便好，”青禾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愤愤道：“六小姐可真是过分，欺负院中的人也就算了，竟然拿这等事情诬陷小姐，不过她这理由找到实在是滑稽，怕不是昏了头。”
柳洳雨低笑，“说不定是真的昏了头呢。”
想到一段时间内柳霜芷不会再有功夫来搞事，唐姨娘短时间内也不会来招惹自己，柳洳雨便觉得神清气爽。
第二日，柳府上下都知道张牙舞爪的六姑娘被老爷罚了，讨厌柳霜芷刁蛮性子的人不少，这消息传出来，属实有些大快人心。
这些都与柳洳雨无关。
做完一场小型手术，柳洳雨伸了个懒腰，见旁边莫叔正闲着，便往他那里坐了坐，道：“莫叔，你点子最多，给我出个主意呗。”
莫叔笑得意味深长，摸了摸下巴，“该不会是感情问题吧，你说。”
旁边的齐叔竖起来耳朵，飞快地写下药方，送走病人，让其余大夫接待下一位病人，也往他们这里凑，低声道：“什么感情问题？小老板终于忍不住对沈公子下手了？”
“嗯？”柳洳雨看他，这是什么虎狼之词。
“那大约就不是了，”齐叔挠了下头，“小老板可真是耐性十足。”
“等一下，”柳洳雨忙道，“我为什么要对沈公子下手？”
没控制住，声音有些大。
医馆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柳洳雨慌乱地看了一眼医馆，发现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，尤其是她身上，小小的眼睛充满着大大的疑惑。
什么？柳大夫要对沈公子下手？
柳洳雨大声道：“沈公子身体康健，我为什么要下手对他做针灸？”随便扯了一本医术，“齐叔，你看这种病状……”
众人收回了目光，屋内又有了其他声音。
柳洳雨松了一口气。
莫叔嘿嘿直笑，“那肯定是出于少女慕艾啊。”
柳洳雨扶额，压低声音，“你可别坏我的名声，我和沈公子之间清清白白，比，比你和齐叔之间还清白。”
“他？”两个男人看了对方一眼，又都嫌弃地移开。
这是他们二人少有的默契。
和对方不清白？听着就像是一个鬼故事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竟然不是沈公子，那是谁？”莫叔一脸你背着我们有了新的狗男人的表情。
“不是感情问题，”柳洳雨从偏路上费力地绕了回来，“我想问的是，长辈寿宴，我该送什么礼物？”
莫叔切了一声，大感失望，“就这？随便送送就是了。”
齐叔认真给她想着主意，“送寿桃如何？你不是厨艺不错？”
柳洳雨考虑了一下，倒是可以，她可以做一个生日蛋糕，也有心意，替换一下材料，也应该是能做出来的。
但是只送一个蛋糕，会不会显得心意太薄了？
“还有其他吗？”柳洳雨问。
齐叔道：“那就送些字画古董什么的。”无论是送谁，送这些总归是没有错的。
莫叔嗤笑，“说得你好像给人送过寿礼一样。”说得头头是道的。
“没吃过猪肉，还没见过猪跑吗？”齐叔鄙视道。
“不是意思，我还真没见过猪跑。”
眼看两个小学生就要吵起来，柳洳雨忙打断他们的话茬，“莫叔，你给人送过什么寿礼？”
“我还真送过，”莫叔眨了下眼，“不过这是个秘密，你要是愿意给我加二成的月薪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齐叔冷嗤一声，毫不犹豫地拆台。
“别听他的，小老板，我告诉你，他给人送了一口钟。这是人干的事吗？”
送钟？送终？柳洳雨就是没常识，也知道别人大寿时送钟等同于去砸场子的。
莫叔在他肩上锤了一下，“送过去的人是我，可这主意，还不是你给主子出的？你好意思说吗？”
两个人又吵了起来。柳洳雨第一百次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，当初她怎么会觉得齐叔是个憨厚的好人呢？分明就是个切开黑的。
耳边是他俩的吵架声，柳洳雨全当这是背景音乐了，思忖着该送点什么。
突然，小学生吵架停了。
不，准确地说，是由吵架变成了单方面的指责，莫叔不知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。齐叔说了他两句，觉得没意思，便也停了嘴。
柳洳雨抬头，“你们怎么不吵了？”
正说着，看到了门口的身影，不管他们的回答，直接朝门那里走了过去。
楚姨娘将食盒交给她便准备离开。
柳洳雨拉着她，“姨娘怎么不进去坐坐？走这么老远，歇一会儿，喝杯茶也行。”
“不了，”楚姨娘揉了下她的头，“我还没吃呢，你这里这么忙，也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，赶紧进去吧。”
怕饭晚了或是凉了，中午做好饭后，楚姨娘或是青禾先将柳洳雨的那一份送过来，然后两人再吃。
听楚姨娘这样说，柳洳雨便也只能作罢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？”齐叔推莫叔，“不会是说不过我吧。”
莫叔便心不在焉地和他拌嘴，余光总是控制不住地往门口瞟，抬杠水平下降了二分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