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洳雨到了柳老爷院中,看到了安夫人,柳霜芷和唐姨娘,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,她心下了然,八成是为了她今日打了柳霜芷的事。
唐姨娘平日浓妆艳抹,艳丽逼人,这会儿脸上没妆,少了两分美貌,却又多了三分清丽,她担忧地望着柳霜芷,时不时抹把眼泪,真是一个担忧女儿的好母亲。
她今日与平时大不一样,柳洳雨细看了两眼,八成是化了裸妆。
柳洳雨弯腰行礼,“参见父亲,母亲。”自顾自地起身,像是才看到了其余两人一般,漫不经心道,“原来唐姨娘和六妹妹也在啊。”
柳老爷将茶盏重重放下,“柳洳雨,你为什么要打你妹妹?”
柳洳雨适时地流露出疑惑,“父亲,我什么时候打六妹妹了?”
“就是刚才在花园里!你别不承认!”柳霜芷脸上还挂着泪痕,情绪十分激动。
唐姨娘手搭在柳霜芷背后,“老爷,芷儿一向乖巧,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。”
柳洳雨怎么可能承认,“六妹妹,你是不是记错了,我真的没打你。”
她看向能做主的人,“父亲,刚才我的确与六妹妹在花园中见面,但是与六妹妹说了两句话便回去了,也不知道为何六妹妹非说是我打了她,请父亲为我做主。”
“你说谎!”柳霜芷声音尖利,“我的丫鬟都看到了!”
柳洳雨不慌不忙,“六妹妹也说了,这是你的丫鬟,怎么说,还不都由着你来?六妹妹既然说我打了你,那我为何要好端端地打你?”
柳霜芷口无遮拦,“还不是要为你那丫鬟做主!”
“哦?哪个丫鬟?”
“就是你院中那个叫紫卉的,昨日我在花园中,她冲撞了我,还顶撞我,我生气,便罚了她二十杖,”柳霜芷添油加醋道,“她走的时候还说,你一定会为她做主,今日你就过来打了我。”
“紫卉这丫头可真是厉害得紧,挨了二十杖,还能与你放狠话。”柳洳雨挑了下眉,“而且,她并非我身边的丫头,只是在院中做活的,怎敢说出如此狂言?”
添油加醋也不是这样添的,真就一点逻辑都不讲,怎么气人怎么说?
唐姨娘意识到了这个漏洞,幽幽道:“这就要问五小姐了,五小姐如今正在风头上,院中做活的丫头竟也如此张狂,不把堂堂六小姐放在眼中,倘若是身边的亲信,是不是连老爷夫人都不……”
柳洳雨轻笑一声,在柳老爷发火前,抢先道:“唐姨娘这话可过分了,且不说六妹妹说的对不对,从前唐姨娘得意的时候,院中做活的丫头也是如此张狂,不把我这个五小姐放在眼中,处处践踏,却也没瞧到他们看不起父亲母亲。”
“可见,府中的丫鬟都是十分有眼力见的,唐姨娘,你说是不是?”
她说出这话,柳老爷面色便不大好看,马上就要训出口的话咽了回去,轻咳一声,“过去的事情,还说他干什么?”
不管是因为什么,前十几年来,他苛待了这个女儿是事实。
唐姨娘干笑了两声。
柳洳雨抿唇,心中遍生冷意。
“也只是随便提提而已,六妹妹不是我当初的境遇,说那样的狠话,是要作死吗?”
“再说,我便是要为那丫头做主,不去求了祖母管束或者使些其他法子,为何会在花园中打六妹妹一顿?这样做,极其容易被发现,属实是过于粗暴了一些。”
听柳洳雨这些话,柳老爷便觉得柳霜芷是在胡说八道了。
姐妹再怎么不合,也总不至于上手去打吧,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,这个六女儿的脾性,柳老爷也很清楚,不是愿意吃亏的性格,柳洳雨动手,她能不还手?再说,还有一个丫头在旁,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被一个人欺负了。
见柳老爷神色松动,唐姨娘赶紧道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,你打芷儿也不是头一遭了。”
“老爷,你记不记得有一次,芷儿哭得哇哇叫,说是五小姐打了她,我当时还不相信,训了她一顿,今儿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。”
“芷儿就是再蠢笨,又怎么可能用相同的理由两次?”
“如此看来,芷儿上次说的便是真的。”
唐姨娘拿手帕擦泪,哭得梨花带雨,“是我这个姨娘没用,连这些事都做不了主,让芷儿跟着我受苦了。”
柳霜芷面露动容,握住她的手,“是我没用,让姨娘跟着我担惊受怕了。”
母女俩哭成了一团,岂可用一个惨字形容。
柳老爷耳根子软,看向柳洳雨,“你有何解释?”
柳洳雨幽幽叹了一口气,“姨娘说我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,怎知六妹妹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呢?上次父亲也问过我了,三姐姐也为我做过证,如今怎么又说回去了?”
“我也不知为何六妹妹要用这些幼稚的手段陷害我,六妹妹,你说我打了你,身上可有淤青或是伤痕?是我没用,让父亲一次次为这些事烦忧。”
这死丫头,唐姨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是在学着自己说话,眼神闪烁,推了一下柳霜芷。
柳霜芷会意,看向柳洳雨,“我有证据!”
她抹起了袖子,露出一截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