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怒视莫叔,“你怎么能拿这位大娘与乞丐相比?”
莫叔沉吟了片刻,“这的确是我的不对。小乞丐那边,你施发善心,是从自己荷包中掏钱。这位大娘这边,你嘴巴上下一碰,全是我们小老板掏钱。这哪能一样啊?”
“柳家那么有钱,掏一些怎么了?”
你若你有理?
莫叔看他,笑意不减,“你看起来也不穷,看你这身衣服,光布料,少说也值半两银子吧,还有这双鞋,也不便宜吧,大娘的花销也不过二两银子而已,你怎么不给这个大娘把药钱给掏了呢?”
他轻飘飘道:“有这买衣服的钱,怎么就不知道做件好事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那人被他噎了回去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少顷,才弱弱道:“我家有六口人,给她出了药钱,下月吃什么?五小姐这么有钱,这点钱对她来说,又不伤筋动骨的。”越说,他便越觉得有底气。
心中酸溜溜地,这身衣服,他得攒小半年才能买下来,对柳家来说就是抹布。
莫叔歪了歪头,“那一百文对你来说也不是伤筋动骨的吧,你可愿意出?”
一百文……他也自然是不愿意出的,缩了缩脖子,不说话了。
莫叔嗤笑一声,又看向其余的人。
被莫叔目光触及到的人,都缩了缩脖子,生怕被他揪了出来,心中却也越发埋怨悬医馆不地道,不愿意出钱就算了,干什么难为他们这些人?
下一次,他定不会来这破医馆看病了。
导致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搀着自己老头子,生硬道:“柳小姐若是不愿变可直说,何必如此奚落人?”
言罢,那老妇就要离开。
莫叔不乐意了,“小老板一句话都没说,哪里奚落人了?你要想走也行,先把看诊费给了。药你不要了,不给钱也是正常,那傻子辛辛苦苦开的药方,你就拿走了?”
“呸,什么庸医,人家回春堂的大夫,施针就好了,哪用开什么药方?平白耽误了我们时间!”两枚铜钱朝莫叔砸过去。
莫叔躲过她的袭击,笑看向齐叔。
“看见没,你就值两枚铜钱?也就是个烧饼的钱,哦,她这是骂你是烧饼呢,也不对,可能她的意思是她家老头子就值个烧饼钱。”
当年多少人出千金请这傻子出山,如今两枚铜钱便能打发。
老妇被气得面红耳赤,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柳洳雨,“柳五小姐,你就任由着他奚落我们?什么悬医馆,你们担得起这个医字吗?”
手下敢说这么多吗?还不都是老板在背后引导。
这柳五小姐,当真不是个好的。
“你若是认为,我们穷人就不配到你们医馆看病就直说,如此拐弯抹角有意思吗?”
这世道,有几个富人?
大多都是为生活奔走的穷苦百姓。
此言是将所有人都拉到了悬医馆的对立面,矛头直指方才出头的莫叔。
众人闹了起来,“你若是不把这个大夫给开除了,以后就别指望我们来这破医馆了。”
“什么医馆,大夫的医术连回春堂的三分之一都不如,还看不起人,以后,我们还往那回春堂去。”
医馆像是被点沸了一般,熙熙攘攘,议论纷纷。
莫叔混不吝地坐下,吹了口茶面上的茶叶,美滋滋地喝下了一口茶,俨然是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中。
齐叔比他还像当事人,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好几次想说些什么,声音像是一滴水融到了大海一般,没掀起一点波澜。
他叹了一口气,要是老莫走了,他肯定也是要跟着走的,这悬医馆的牌子也得拿走,其他就没什么了,就是以后不能和小老板共事有些可惜。
众人炒作一团,声音在耳边炸开。
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,她受了万人指责。
心有些凉,她抬眼,看向众人,道:“闭嘴,先别吵了!”
像是没有人听到一般,他们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,不断有人涌入医馆,里面已经站不下,一些人围在外面,誓要得到一个道歉。
像是苍蝇一样,嗡嗡吵个不停。
明明想从自己这里得个交代,偏偏一句话都不愿意听。
街上,医馆外。
“这里怎么这么多人?”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问,露出的上半边脸虽然苍白,却隐约能窥得其倾城之色。
柳霜瑜瞥了那医馆一眼,从他们的话中探得了些许自己得到的消息,抵唇轻咳两声,一副很是羞愧的模样,“姑娘,是我那开医馆的五妹妹和病人吵起来了。”
“柳洳雨?”女子吐出一个名字。
柳霜瑜点头,“没错,便是她。”
女子歪了下头,“她怎么会与病人吵起来?”
在闻老夫人的叙述中,柳家五小姐医术高超,为人谦和,除了容貌便是天下头一等的全人,言语之间的喜爱不似作假,当时她还让柳五小姐来给自己调理身体,不过嬷嬷没有选她,选了回春堂的杜大夫。
柳霜瑜叹口气,“不知,我回去会好好说她的,不管怎样,和病人吵起来总是不对的。”
女子看向柳霜瑜,“你这人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