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下去了,安夫人故意长叹了一口气,“洳儿便是善良的过分了,连险些害了她的人都能原谅,更何况一个没对她做过什么的小厮呢?”
明着说柳洳雨心地好,实际上是引回了方才的问题。
柳洳雨懂了她的心思,握紧楚姨娘的手,面上露出些许疑惑。
“我也是奇怪的很,为何你们这一个个的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?我看到什么,没看到什么,竟然都是由着你们说,我说明真相,便又为我找各种理由,非要证明我说的是假的,倘若一开始便规定了宇哥答案,那问我还有什么意思!”
“姨娘若是真想杀我,前些年不是更有机会?何必要等到现在?没有姨娘照拂,我早就冻死饿死了,也不用闹成如今这样大。”
“退一万步说,假使姨娘真与其他男人交往过密,姨娘一走了之不是更好?”她讥讽道,“前十几年,可没有人管过我们。”
柳老爷冷笑:“那男人刚回来,她便是想跑,和谁跑?”
他懒得与柳洳雨打嘴仗,不管怎么说,她都牢牢占着理。
柳老爷喝道:“把奸夫给我带上来!”
片刻,男人被带了上来,他脚上有副镣铐,面上有着丝丝的血迹,见到楚姨娘,神情激动,伸手去触碰她的脸,深情款款道:“络儿,你怎么样?他有没有难为你?”
楚姨娘往后一避,目露警惕,“你是谁?我不认识你。”
男人手落了个空,面露哀伤,轻轻叹了一口气,欲言又止,似是不忍怪罪楚姨娘一般。
男人的这幅样子,真是见者流泪,闻者哀伤,让人恨不得狠狠痛斥楚姨娘这个渣女。
这是哪里找来的影帝?情深意切,吊打一众小鲜肉。
男人扬起下巴,望向柳老爷,神情有些傲慢,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五小姐是我推下去的,和络儿无关,要杀要剐随你便。”
一口一个亲密的络儿,哪像是无关的样子?
便是柳老爷,向来也只是叫楚氏或者姨娘,从未叫过络儿。
柳老爷望着这对狗男女,神情阴鸷,寒声道:“倒可真是个痴情种子。”
他不想再看这对奸夫**一眼,摆了摆手道:“来人,把他们拖下去,打上百杖。”
百杖,那真是奔着把人打死,打成肉泥去的。
男人一脸大义凛然,望向楚姨娘的眼神依旧神情,一副甘愿为她赴死的模样,却只口不提让柳老爷放过楚姨娘的事情。
他大义凛然,楚姨娘可不甘愿。
但凡是人,便没有不怕死的,而且洳儿年纪还这样小,她还未亲眼见她嫁人,怎有脸去见将军与夫人?
楚姨娘跪在地上道:“老爷,我不认识他,请您明察。”
“络儿,你怎么……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吗?”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,似是被伤透了的样子,“罢了,原来你是这样的人,就当我从来不认识你。”
柳老爷冷眼看着他们,不耐烦道:“还不快去!”
下人们刚吃了挂落,便不敢犹豫,伸手去拉楚姨娘和男人,面上没有半分不忍,方才那小厮是自己倒霉,这楚姨娘便是自己作死。
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,就该浸猪笼,直接打死倒是便宜了。
眼看就要碰到楚姨娘的衣袖,柳洳雨拍开下人的手,声音响亮。
她将楚姨娘护在身后,凛然道:“敢问父亲,姨娘犯了什么罪?”
柳老爷险些气笑了,事已至此,奸夫都出现了。这个女儿竟然还问他是何罪名,他冷冷吐出几个字,“通奸罪,我倒要看你如何狡辩。”
柳洳雨道:“我没有狡辩过,只是陈述事实罢了。”
“你说姨娘犯了通奸罪,请问有证据吗?”
她直视着柳老爷的眼,“敢问有何证据?仅这男人嘴皮子上下一碰,胡说八道几句,便能做为罪证定罪?那姨娘说她从未见过这男人,是不是也能证明她清白,可以脱罪?”
“不到黄河心不死,”柳老爷冷笑一声,“管家,给我把从这男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拿上来!还有从这贱人屋里搜出来的那些!”
管家应了一声,便出门了。
片刻后,他将一个鸳鸯戏水的暗红色肚兜扔到地上,除此之外,还有几块秀丽的小帕,几纸书信。
柳老爷嗤了一声,神情不屑,“你好好看看,我究竟有没有冤枉你的好姨娘。”
柳洳雨捡起那肚兜,又看向那小帕,上面没有什么很有代表性的物件,说是楚姨娘的可以,但说是安夫人的也行。
楚姨娘望着这些东西,翻来覆去地看,眼神有些呆滞,低声喃喃道:“都是我做的……”
她师承名师,针法特殊,绣法独特,整个阜城都再找不出第二个。按理来说,她这样的好手艺养个柳洳雨和青禾是绰绰有余。
但她平日里被安排了活,晚上又不舍得点灯,半月才能做好一件,她又没有门道,遇到的全是黑心商人,给的钱很少。
好不容易攒下一点钱。像是走了霉运一般,不是被人抢了就是全丢了,三人生活十分清苦。
楚姨娘抬起眼,语气坚定,“东西是我做的不假,可没有一件是我的。”她都是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