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钱春霞?”贺译民把这女人扶起来了。
“嗯。”
“你丈夫是刘淼?”贺译民再问。
这女人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
贺译民明白了。
昨天晚上,他接了个写信的案子,说有人拐卖了自己的孩子,看来,世界是够小的,案件的受害人钱春霞,居然是刘淼的妻子。
而宋思思,则是那个拐了人孩子卖掉的第三者?
这不可能吧,宋思思怎么地也不可能去拐卖别人家的孩子啊!
事情当然不能只听一家之言,还得走访,取证,实地调查,才能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。
“呸,宋思思就是个贱女人,呸!”钱春霞不停的大吼着。
宋思思冷笑一声:“真是出门都能遇到疯狗,咱们让公安断案子吧,我懒得跟你这个泼妇多说一句!”
钱春霞一听泼妇两个字,差不多又要跳起来了,还好有热心群众拉着她。
陈月牙还得去玻璃厂给自己的罐头看瓶子呢,也是看这儿闹的太丑,不想让超生看这种泼妇骂街,拿着地图,跟贺译民约好在玻璃厂的门前见面,就带着超生走了。
望京果然比清水县大得多,玻璃厂还得坐两站公交车才能到。
这个玻璃厂叫永兴玻璃厂,专门生产罐头瓶儿的,厂门口人挤的熙熙攘攘的,不知道在干啥。
陈月牙有街道的介绍信,很顺利的就进了厂,才报身份,玻璃厂的刘厂长就说:“我知道,清水县百顺街道罐头厂嘛,麻雀大的小厂子,扣扣索索,舍不得要瓶子,一次顶多也就要几百个罐头瓶儿,生意太小啦,我们不接待。”
“谁说的,我要2000个罐头瓶子,你们有吗?”陈月牙说。
罐头瓶那东西,因为可以重复使用,大家一般都是新订一些,再倒腾些旧的续着用,谁一次能订2000个新罐头瓶儿?
这下可把刘厂长给唬住了:“真要2000个,还是全新的,一毛钱一个呢,你们厂有那么多钱?”
“全新的,咱看看瓶形吧。”陈月牙说着,就把超生的宝贝罐头瓶儿递给厂长了。
刘厂长拿着罐头瓶儿端详了半天:“这种瓶子,我只在广交会上见过,这应该是国外的罐头瓶儿,你确定瓶子要全吹成这样?咱们市面上,可没人用这样儿的罐头瓶子。”
“就要这样儿的,您替我吹吧。”陈月牙说着,当时就掏了五张大团结出来:“这是订金,东西做好,送到地方,我付剩下的一百五十块。”
刘厂长把超生的小水杯没收了:“回去等着吧,半个月,我们给你送过来。”
母女俩从玻璃厂出来,还得给贺帅买课外书呢。
拿着地图,一路问人又打听的,至少走了俩小时才到图书馆的门外,陈月牙觉得吧,兜里有钱就心里不慌,进图书馆买书就行了。
但是,到了图书馆的门口,她才知道啥叫个对知识的渴望。
这会儿正是图书馆下午开门的时候,外面排队的人排的人山人海不说,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在喊:“后面的人不要再排队啦,明儿一早再来,今天进图书馆的号已经放完啦。”
进个图书馆还要放号儿?
陈月牙看一个大姑娘站在人群中正在跺脚,遂问:“同志,你排到号儿了吗,我想买几本书。”
“排啥呀大姐,您要有号儿,我五毛钱买你的号儿,着急高考呢,进不了图书馆借不到书,咋温习功课啊?”大姑娘说。
自打76年恢复高考,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一书难求,大城市的课本至少能供应上,农村小学里,很多班级七八个孩子共用一个课本。
图书馆,想进去都难,更何况买书?
这可咋办?
“漂亮姐姐,我哥哥特别想看书,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超生扬着头问这大姑娘。
“小丫头,你这嘴巴可真甜,瞧见没,文化馆家属院,进去以后敲左边第一个玻璃窗儿,就说你是文学爱好者,想要交流一下文化,甭看那些书封皮不咋地,但都是好书,要不是急着参加高考,你们就去那儿买书。”大姑娘说。
买本课外书而已,搞的比投机倒把还夸张?
带着超生,陈月牙按这大姑娘说的,进了小区,果然,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,里面是个戴着眼睛,邋邋遢遢的中年人。
这男人迎门看到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,头大身子小,眼睛大的像两汪水一样的小姑娘,不但不招呼进门,反而连忙从脱了身上的衣服,转身,往屋子里的往书上盖着。
“同志,我们买几本课外书,给孩子们买的,哪儿有?”陈月牙问。
这人忙着往书上盖着布,摆手说:“不卖不卖,我这儿的书全是自个儿看的,不卖人。”
人嘛,总是你越不让我看我就越好奇,陈月牙看这人又进里屋了,撩起他盖在书上的衣服一看。
哟呵,什么《寡妇忏悔录》、《地狱之花》、《深渊中的神女》,一本本,封面上全是金发碧眼,只裹一点抹布的外国女人。那女人有躺的有坐的,清一色的大红唇露眯眯,简直不要太刺激。
这要给孩子看见还了得?
难怪那个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