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仪觉得这个将领有意思,看他年纪也不大,也就是二十出头,于是好奇问了一句:“你这么着急想要赏赐做什么?”
这人回答:“您刚才说卑职立功了,立功那不就会有赏嘛。卑职正巧想着在城里置办处宅子,将爹娘妻儿接到城里来,要是有了赏赐就能提前办到了。”
宋仪看他性格耿直,办事又很机灵,能想到带人去查太监家里,是个不错的年轻人,因此就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年纪多大?”
“卑职姓孟名禄,今年二十又二。”
“你愿不愿意跟我做事?我如今正缺人手。”宋仪问他。
孟禄一愣,随即连连点头:“驸马爷看得起卑职,卑职自然愿意,不过卑职如今属于黑将军所辖,或许还得驸马爷您去说一声,这方面卑职实在说不上话。”
“小黑吗?那就不用说了,你继续在他手下就好。”宋仪被布巾遮住的嘴角露出笑意:“他是我三弟,你在他那里也是一样的,我需要你时会找你。”
“是!卑职谢驸马爷赏识!”
“现在的话,你就顺着这张银票继续查下去,到全城各家钱庄问问,查清楚在谁名下、何时存入等等。”
“是!”孟禄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,我还是和你一起走。”宋仪又将其叫住。他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在皇城内待着,从未出过外面,正好趁着调查途中观察一下城中情况,尤其是百姓们的反应。即便朝廷乱成一团也不能让百姓乱了套,不然麻烦只会越闹越多。
“驸马爷,卑职没问题的,人手也足够,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回来。”孟禄以为是宋仪对自己的能力有疑虑。
“非是不放心你,是想趁此机会在城中观察一番,说不定会有其他发现。”宋仪说完,又问:“你患过水痘么?”
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才放心上前,和孟禄一同带兵出城。
从皇城附近的钱庄一家一家查起,没多久就查到了线索。
宋仪指着那张银票问掌故:“你能确定这张银票是段洪所存?”
“绝对确定,大人不信您看。”掌柜说着将记账的厚本推过来,指了指其中一页。
一页上记载的都是同一人的存取、兑换记录。果然上面写着“段洪”二字。
“这就没有冒名顶替的可能吗?”宋仪询问。
“您这话说的,咱既然做了这行当,还能让人随便存取不成?就算您儿子代替您来了也不行,必须本人到场,除非已故,可以带着官府的证明来更换登记信息。”
宋仪听后跟一旁的孟禄对视一眼,两人都发现了问题。如果只能本人存取,那死去太监的家人拿着不也取不出来么?
于是他继续一行行查看段洪在此的存取记录,金额都不大,但最新几行金额陡增,存了两次二百两和两次三百两,之后换成了价值一千两的银票。不过在金额后面,还标着日期,这不就是三天前吗?!
三天前段洪已经失踪,怎么会多次来这里换银票呢?!而且还办了存入的业务。
对于几十名朝廷官员失踪的消息一直被压着,虽然民间流言早已传得满天飞,但具体失踪了什么人都不清楚。宋仪后悔当初没将这些逆党姓名公之于众,不然掌柜见段洪来存钱一定会有所警觉。
“近期以来,你这里像这么大额的存钱、兑换行为还有吗?”宋仪一边问一边想翻看这本账本,查查其中还有没有逆党成员。
“大人使不得、使不得!”掌柜赶紧将账本夺过来抱住:“在小的这里存钱可都是有规矩的,所有信息不能透露给外人,今日大人你是带着银票来的,所以才能通融,可若再看别人就不合适了吧。”
“我们是奉皇上旨意来此调查,如何看不得?”宋仪从袖袍中抽出随身带着的圣旨。这圣旨中写了授权宋仪极大的调查权力。
圣旨一出,掌柜吓得急忙跪下,一边喊着“小人有眼无珠”一边将手中账本高举过头顶奉上。
虽说账本很厚,但里面记载的内容却并不多。毕竟小额的银子不用存,大额的银子也没多少人有。
在里面确实发现了几个逆党成员名字,但最近的交易已经是几年前,应该没什么用处了。
将账本还回后,孟禄询问:“驸马爷,咱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你将太监的家人安置在哪里?带我去见见。”
“卑职将他们尽数关进牢中了。”
“关进牢?他们又不一定犯了罪。”
“驸马爷,您要是对他们礼遇有加,说不定他们还真敢隐瞒真相。关进牢里吓唬吓唬才肯说真话嘞。”孟禄解释:“而且他们既然拿了银票想逃走,那一定知道些信息,就凭知罪不报这一点就足够进牢房了吧?”
宋仪心想也有道理,反正这个时代又不管什么逼供不逼供,因此默许。继而分析道:“段洪如今一定在还在城里,而且一定有某个十分隐蔽的藏身之处。而且前后一共存了一千两银子,这可不是小数目,光分量就不是一个人能带走的,可能正是因此才分了三次。”
“所以他一定藏在某个能拿到钱、藏着钱的地方。”孟禄补充。
“没错,可会是哪儿呢……”
“那当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