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扯远了,不说这些。”宋仪意识到自己又发起了牢骚,便苦笑一下问道:“李老头的尸首该如何处置?”
“在下检查完后就给李大人擦干身体换上了干衣服,延缓腐败,现在还在里面,在下没法随意处置,还得等朝廷的话。”徐玉山指了指身后半开的门里面。
宋仪本想进去看看,但又不忍再看那张失去血色、苍白的脸,光是想起来都觉得心中刺痛,于是作罢。
“那就劳烦徐先生再照看一会儿了,李老头他无妻无子,想必皇上会下诏给他妥善安葬。”宋仪对徐玉山拱了拱手,准备继续去忙。
可徐玉山却突然发现了宋仪脸上起的小包,将他叫住问:“宋大人,你脸上这是……”
宋仪摸了摸脸随口道:“最近诸事缠身,可能上火了吧。等忙活完要紧事,再来劳烦先生开个清火药方。”
“不,这可不是上火……怎么、怎么有点水痘?”徐玉山细细端详着说。
“水痘?我都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会得水痘?徐先生你多虑了。”宋仪失笑。水痘这玩意儿不都小孩才得嘛。
“成人倒是也会得,只是少见而已。”徐玉山道:“大人还是先进屋,我替你细细检查一番。”
徐玉山是神医,他说有必要的话那还是检查检查的好,于是两人就进了另一间没人的屋子。
徐玉山验了脉象、反复检查了宋仪脸上的小包,还问了宋仪最近身体是否还有别的异样。
“如此说来,早上似乎咳嗽得厉害,现在反而好多了。”宋仪回忆道。
“大人是否伴有病温、头痛之类?”
“这倒没有,之前一直没感觉到什么异状,脸上这些好像也是今早才有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徐玉山皱眉不说话。
“先生怎么了?”宋仪见他这样,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。不管是上火还是水痘,对徐玉山这样的神医应该都是小菜一碟,但他怎么表情如此困惑?
“症状上看,确实颇像水痘。”徐玉山解释:“但似乎又有些不同。大人还是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,容在下多观察观察,以免误诊。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宋仪果断拒绝:“现在时间紧迫,李老头的离世会造成很大影响,小到朝廷大到全国,引发什么后果谁都说不清,我现在必须得顶着,不然很容易出乱子。而且就算是水痘也没多大事,我会裹住口鼻尽量独自行事。再说水痘这玩意儿人们大都得过,得过一次就不会再患,不用担心传出去。”
“这……”徐玉山还有些疑虑。出于医者的直觉,他总觉得这病不是水痘,即便症状几乎一模一样。但类似的有什么病症他还真不知道。
“徐先生,要不你先给我开点治水痘的药,我先服着,一有什么异常立即就来找你怎么样?”宋仪提议。
徐玉山也明白朝廷现在离不开宋仪,因此勉强答应,抓了几副药后又反复嘱咐:“大人可切勿轻视,出现不适立即来这里,在下随时在这里等候。”
“放心,明白了。”宋仪随口答应,并不以为然。他这么长时间从没接触过小孩,更没听说谁得了水痘,怎么会莫名其妙被传染呢?只以为徐玉山过于敏感小题大做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向徐玉山讨了一块厚实布料,缠在脸上堵住口鼻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,缠块布又不影响什么。
不过这样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眼光。
偶然间遇到曾经翰林院的同僚薛廷瑞。
“驸马爷,您这是?”这位宋仪曾经的顶头上司,在宋仪变成驸马后也不得不毕恭毕敬。
“好似长了水痘,缠块布免得再传给别人……不过也可能是上火。”宋仪无奈答道。
果然,薛廷瑞差点没忍住笑出来,二十多岁的人竟还得水痘,真是有意思。
宋仪看着他憋笑的模样,心里吐槽:笑个屁!病毒又不看你年龄,你要是没得过我现在就对你哈口气,让你明天也满脸起痘!
不过对这些连病毒细菌是何物都不懂的古人,他吐槽归吐槽,却懒得计较,一边走开一边道:“薛大人还是离我远些吧,免得受到连累。”
“祝驸马爷早日康复。”薛廷瑞祝福一声后,憋着笑继续走了。
刚才对小黑安排的布防不是小事,虽然皇帝授权了宋仪极大的办事自由,但还得去通报一声。
面见完皇帝,他又翻看起堆积如山的公文,堆了足足有半米高,这还仅是由下臣筛选一遍后,比较重要的部分。
大约晌午时分,一京卫头领匆匆来报:“驸马爷!查到了!”
“查到什么了?”宋仪抬手,隔空示意他离自己远些:“你就在那儿说吧,我好似患了水痘,不要离我太近。”
这头领倒一点没有笑意,反而心中钦佩,看着宋仪带着黑眼圈的疲倦眼睛心想:驸马爷真乃大汉栋梁,即便患病也恪尽职守!
宋仪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,也不关心,只催促:“快说,查到什么了。”
“哦哦,卑职在死去太监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现,因此自作主张去查了其家人,在其家里发现共计多达一千两的银票!”头领激动地说。
一千两!真不是个小数目,对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