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死在半路呗,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下山玩,还能碰巧遇见给你收个尸呢?”潘菁菁咯咯的笑出声。
“……”
“开玩笑啦,蛊虽然威力强,但本质上还是昆虫,也有所怕之物。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觉得身处危险,可以用艾草、菖蒲、石榴花叶之类的避毒植物洗澡熏香等等,这样就算有人想给你下蛊也无从下手了,蛊不愿意往你身上扑的。”女孩仔细介绍。
“那用这些植物不能将蛊逼出来吗?”
“它都进入体内了,在体外用药管什么用?就算吃下去也无济于事,蛊又不会钻进你的胃里。”
“那这样防御不还是有漏洞吗?我那朋友中蛊就是被顺着箭矢入体的。”宋仪说。
“不会啦,那怎么可能?虱蛊是活物,又那么小,怎么会安安分分趴在箭矢上?你朋友中蛊一定另有时机。”女孩语气十分肯定。
“你确定?”宋仪吃惊。他一直以为蛊是由箭头入体,徐玉山也这么认为,因为毒素淤积之处正是中箭的伤口。但在蛊这方面恐怕没几个人比潘菁菁更懂,既然她都说了不可能,莫非真的另有玄机?
“当然,要不你试试让虱子停在一个地方不动试试?蛊师只能制蛊、施蛊,又不能控制蛊的行动。”
“那就怪了……”宋仪愈加意识到事情不妙。他仔细回忆皇帝中箭后的场景,放箭凶手还没等接近皇帝就已自尽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刺客,现场只剩下皇帝和一群大臣侍卫。
难道下蛊凶手在大臣侍卫之中?!想到这里他顿时浑身冷汗,如果猜测属实的话,那皇帝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!若凶手趁皇帝病重再下毒手,那可鬼神难救了!
“二哥你怎么了?”小黑察觉到宋仪情绪波动,小声问。
“我们得尽快回去!皇上很危险!”宋仪也压低声音。
“你们在叨咕什么?可别闲着呀,去梯田、林子里找找有没有蚜虫或者其他大小相似的虫子,多抓些回来。”潘菁菁见他们窃窃私语,以为是想商量着偷懒,随即甩给他们些任务。
“要拿它们制蛊抵抗虱蛊吗?”
“嗯嗯,虱子那么弱,对付它也需要弱虫子。”
“我突然想到,为什么不让两个虱蛊互相打架呢,那岂不是更匹配?”
“同种虫子必定会互相吞噬,放进去两只虱蛊,得到的只会是一个更厉害的大虱蛊……不同种就不一样了,等杀到两败俱伤又无力吞噬,就会逐渐消亡。”女孩甩了宋仪个白眼,嘲笑他的无知。
“嘿嘿,你是大师,都听你的。”宋仪讨好般尬笑几下。
“那还不快去干活?”女孩指着门外。
宋仪小黑两人不敢还嘴,带了好几个小瓷瓶匆匆跑下山,到处寻找小虫子的踪迹。
一天下来虫子倒是没少抓,大到瓢虫、小到蜱虫蚜虫,抓了有四五种,一齐带回去供潘菁菁挑选。
潘菁菁昨夜就没合眼,今天又忙着照看虱蛊,只断断续续插空睡了一会儿,现在困得直打哈欠。
“瓢虫太大了,不合适;蜱虫过于凶猛,虱蛊肯定不是对手;只有蚜虫虽然体型稍大,但食草,攻击性较弱,和虱蛊可以较量较量。”女孩挨个数着。
“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,我们实在不放心朋友那边,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,我们想尽快带蛊回去。”宋仪对她说。
“我知道你们很急,可制蛊总是需要时间,太仓促可养不出成品来……你们接下来没什么要做的了,尽管交给我就好。你们趁离开前好好享受一下苗寨风光吧!”女孩说着,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瓷瓶中的蛊上,语气疲倦又难得的温柔。
二人自知帮不上什么忙,对视一眼后就退了出去,留下一句话:“我们就在外面等着,需要时尽管招呼。”
时间一天天过去,尽管时不时有寨民邀请二人去家中作客,但两人无心享乐,全都委婉拒绝,守在屋外紧张等候。
只有一天例外,在潘菁菁将自己关进屋里的第四天,族长终于和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辈们商量妥当,决定修改族规,给予剩下四个犯人——死刑!
残酷骇人的刑罚自然没有,对于一向向善的寨民来说,单纯的杀头已经是再高不过的惩戒。
行刑那天宋仪小黑隔着门和潘菁菁打了声招呼,奔赴刑场短暂观看。
所谓刑场,其实就是寨子外一片空地。四个犯人被绑住跪在地上,随着一声令下,四颗脑袋齐刷刷落地。
几乎全寨走得动路的人都来了,站在四周围观。当阔刀斩下的一瞬,每个人都哭了,不是害怕、更不是同情,而是用泪水祭奠曾经惨遭毒手的少女们。
“二哥,就这么简单的宰掉真是便宜了他们!”回去的路上,小黑仍愤愤不平,觉得不解气。
“可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,一个人可以残害上百上千条生命,可他能用来偿还的至多不过自己一条贱命而已。”宋仪感叹:“只有这时候,真的希望有地狱存在,只有地狱才能让污秽的灵魂在无尽的时间中赎罪!”
“二哥,地狱是什么?”
“就是地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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