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老头在其脑袋上狠狠一拍,恨铁不成钢地骂:“若躲过此劫,别忘了给老夫敬上两大坛最上品的樱花酿!”
“两坛怎么够,得五坛!”宋仪面带谄媚嘿嘿笑着。老头对他的帮助已经大到了无以报答的地步,区区几坛酒只是老头让他长个记性罢了。
“哼,算你小子识相!”老头甩了他个眼色后又放缓语气:“你也不必责怪薛廷瑞,他那人就是轴!听你有不得志之意,又见你才华不止于翰林,便向皇上求情去了!想替你讨个好位置,虽是办了坏事,但其心不假。老夫还算了解他,若你还能留在翰林,他是个能多来往之人。”
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宋仪应声。其实昨日他就看出一些了,那位掌院虽有些傲气,但人确实不赖,不然也不会送那么重的礼。昨夜经春香介绍,得知像那样天然成型的玉石,虽算不上稀世之宝,但也珍贵难寻,是足以上台面的东西。
老头走后不久,皇上果然派人来了,又是顾安,身后还跟着俩小太监。
“宋学士,皇上召你觐见。”顾安将浮尘一甩搭于臂弯,微微行礼后不紧不慢的宣告。
“明白了,请吧!”宋仪深呼吸一口,从座位起身跟上。
两人一路无言,直到行至殿外,两小太监止步于百米长阶下后,顾安才故意放慢了登阶的脚步,小声提醒道:“皇上心情似是不好,不知你犯了什么事,可要小心些。”
顾安竟是在帮他!刻意放慢的脚步也是在给他更多想办法的时间。
宋仪心中百味杂陈,顾安变成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,可是有他很大一部分“功劳”啊!当初顾天养嫁祸顾安以报私仇,他不知不觉间受到误导,和小黑顾思源一同害了顾安,可如今……唉!
“多谢了!”宋仪又郑重又感激又愧疚的冲顾安点了下头,主动加快了步子。
顾安之所以不早说,就是怕被人告密至皇帝处吧,那如今走得这么慢,岂不是也可能遭人怀疑?不能再继续连累他了。
顾安一愣,只得也快起来。他知道宋仪不是莽撞之人,既然如此,一定早有良策,想到此处便放下心来。
“臣宋仪,拜见陛下!”宋仪进殿后恭敬下跪磕头。如今这套拂袖、提衣摆、跪倒的一组动作已经渐渐熟练起来。
“平身。”
“谢陛下!”
此时殿中只有皇帝与宋仪,就连顾安也在领人进殿后默默退下。
皇帝缓步走下来,踱步至距宋仪三五步远之处问:“说说吧,昨日之诗是怎么回事?可是觉得朕亏待了你?”
宋仪自从见到皇帝后,其说话向来不紧不慢,甚至带着一丝慵懒,但偏偏蕴含了巨大的威仪。不过想来也是,堂堂天子、阅尽人世,怎会喜怒形于色?
“禀陛下,此实乃误会,请容臣解释一二。”宋仪平复了下紧张心情,禀报道。
“嗯。”皇帝发出一道鼻音。
“此诗是昨日突闪灵光而来,臣见到凋零梅花,突然想到对臣有知遇之恩的顾天行大帅。”宋仪按照李镜明教他的话解释:“顾大帅长于乱世、一生绚烂,不正如在灿烂中凋败的冬末之梅么?大帅他虽马革裹尸,但对大汉立下汗马功劳,其精神也将流传千古、激励无数大汉将士,因此感慨万千,吟出此诗:《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——更护花!》”
这首诗最大的争议点就在后两句,因此将此圆回来是最重要的。
“原来如此,如此解来倒也合理。”皇帝沉吟半晌,也感慨道:“顾天行功勋卓著,他之陨落,真如同断朕一臂!”
“顾大帅的在天之灵若听到陛下之言,也定会感动涕零。”宋仪附和着想岔开话题。
“可你诗作前两句还提到《浩荡离愁》?莫不是舍不得川蜀?”皇帝自然不会这点把戏带跑,重新追问。
“这说的是离开雍州,臣的人生从到了雍州、进入顾府后才真正开始,如今东赴京师,实在难以割舍。”宋仪只得接着编。幸好老头想得全面,已经提前都交代过了。
“这不会是李镜明那老家伙教你的吧?”
“诶?”宋仪一愣,心想您老这是靠猜的么?还是有探子监视着?猜得也忒准备吧!
“上面所说皆是臣之本意。”宋仪没敢撒谎,模棱两可的回答。若一口否定后被揭穿,那可是欺君之罪,要杀头的。
“哼,你们这老少俩!”皇帝一听就明白了,顿时气笑:“你刚才说得这些,一听就有那老家伙的口吻味道!这点把戏也想瞒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