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仪心想刚才就是随口一谈罢了,我能懂什么商业之道?不过这胡瀚的目光实在太过热切,总觉得不能辜负他的热情。
胡瀚说完后自觉太过莽撞,连忙表达歉意:“大人,是小的太唐突了,光想着大人的高论就难以自制,没想到现在天色已晚……”说完就有些沮丧的想要告辞。
“胡公子一腔热血我可以理解。这样吧,公子若有意,可以到我那里详谈。”宋仪邀请道。
胡瀚一听顿时大喜,时间什么的都不在乎了,当即点头答应,跟随宋仪回到院子。
“甜儿,你先回去休息,等我哦~”宋仪凑近顾思甜悄悄耳语。
“谁要等你!今晚不准再来了!”顾思甜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透,小声骂着将宋仪推开。
春香和小黑还准备去准备些茶水,却被宋仪拦住,推回屋里睡觉。
“打扰了大人休息,小人实在羞愧。”胡瀚正襟危坐,诚恳地道歉。
“好话不怕晚,胡公子是商业精英,与阁下交谈又怎么称得上打扰?”宋仪客气地颔首。
“听了大人之前的言论,小人思索良久但仍有一事不明……”胡瀚说:“既然商业对国运如此重要,为何商贾千百年来总是地位低下,商事又为何总是备受打压呢?”
“因为商业是悬浮在农耕与织造之上的,粮食和手工艺品永远都是商业的基础,若没有这些,就没有可以买卖之物。因此要是人人尚商而不去耕作,商业就会变成空中楼阁。”宋仪细心的给他解释:“就凭这个,为了能生产出足够使用和流通的粮物,朝廷就不可能让商贾拥有优越的地位,商业也不可能被大肆鼓励。但你完全不必因为商贾的身份而妄自菲薄,因为你做的是总有人要做的事业,在耕织基础上的繁荣商业,必会促进国强民富。”
“这……”胡瀚听得目瞪口呆,回过神来后眼中便完全被崇拜之色填满:“大人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智者!”
胡瀚激动得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,不一会儿便热泪盈眶、自言自语:“是啊,我做的又哪里是什么下贱的行当,这分明是国祚延续的必要事业!”
其实这就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定律,现代生产力水平极高,自然不用担心产出不足;而在古代,从商的人多了,就意味着粮食减产。这些道理初中生都可以倒背如流。但现代简简单单的一个道理都凝聚了千百年的智慧,足以让宋仪在这个时代成为一名别人眼中的智者。
“胡公子能这么想就对了。”宋仪笑笑。
“大人!”胡瀚突然郑重的叫了一声,离席跪下,以头磕地:“小人还有一不情之请,恳请大人同意。”
“公子这是做什么,快快请起。”宋仪上前扶他,但扶不动。
“小人希望可以拜入大人名下,不论端茶送水还是扫地打杂都没关系,只期望能从大人处学到些许大智慧!”胡瀚语气极其诚恳,大有不同意就不起来的意思。
宋仪拉不起来他,只能说:“论经商我远不如你,你跟着我又有何用?而且你给我端茶送水,你那些产业就不管了么?”
“如果小人的见识能及大人一半,到时何愁产业不兴?何愁家族不兴?为此即便耗上十年二十年也是值得的。”胡瀚继续坚持。
“胡公子快起来吧,端茶倒水什么的可太折煞我了。如果公子想多来走动走动,官府那家织坊可以由公子来管理,这期间若遇到什么麻烦便尽管来找我,行么?”宋仪想了想,如此说道。
他知道胡瀚作为商人很有本事,将织坊甩给他又省了心力又利于经营,还能应付这哥们儿的热情。
“如此甚好!小人在此拜谢大人了!”胡瀚兴奋之余又是一拜。
这下好了,这个织坊除了人力外,从机器到原料再到管理都由胡家包揽了,官府可谓是毫无付出就解决了麻烦。
“胡公子,我明白官府织坊人手少,可能做不出多少东西,除了能为宫女们解决生计之外,想要盈利是很难的。所以我想能否通过产品创新来增收?”两人重新坐定后,宋仪问道。
“若能做出受欢迎的产品自然行得通,但如今天下衣物,除了材质外再无其他进步空间,就连颜色都被用得烂了,想要创新谈何容易?”胡瀚回答。
“我倒是有些想法,不知可不可行。”宋仪一边从架子上取出纸笔砚台一边说。
“愿闻其详,让小人来给大人研磨。”胡瀚一听立马来了精神,接过宋仪手中的砚台。
宋仪将桌上蜡烛又多点燃几根,用最细的毛笔点了点墨,在纸上聚精会神的描绘起来。
胡瀚经营织坊多年,虽然不会亲手裁剪制作,但分辨能力却练了出来。随着宋仪一笔一笔落下,他的神情也变得逐渐怪异起来。
“大人,这是……”他见宋仪停笔,不禁问道。
只见纸上大致画了个女人的形状,在其身上穿着一件怪异的衣装:看上去十分贴身,将女性的曲线凸显得淋漓精致;无袖,下摆两侧各分出一道开叉,最下面的一截小腿甚至也露在外面;高衣领下面连最基本的左右衽都没有,看上去十分怪异。
“这是我曾在梦中见过的、一位女神仙所着一种衣装,以我的眼力看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