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下只要有丝线就能开工了呢。”顾思甜见自己的建议这么快就得到了实现,很是开心。
“下官族中织坊不少,如果大人需要,下官可以时常送些过来。”胡伟才听后对宋仪表示。
“那就多谢胡别驾了。”宋仪对他拱手致谢。
“不过这些事情安排起来还需要再协调协调,不如大人今晚再到寒舍一趟,我们慢慢详谈如何?”胡伟才趁机邀请。
“既然如此,就多有叨扰了。”宋仪点点头,接着说:“不过机会难得,我可否带着甜儿还有些兄弟友人同去?”
胡伟才心怀小心思,本想只邀宋仪一人,到时候好说话,但既然宋仪都这么要求了,只能无奈答应:“这当然更好,下官欢迎之至。”
而宋仪心里想着春香每天闲着没事,让她跟着去了解了解情况,以后可以帮着管理;小黑闷在院里这么久,也是时候让他出去转转了。反正现在和胡伟才熟络起来,不怕沾上麻烦。
顾思甜此时已经兴奋地跑向那些小姐妹们,去告知织坊的事,不一会儿宫女们那边就传来了惊喜地呼声。
当天傍晚,一众人在胡府会客厅中的长桌两旁坐定,除了宋仪一行人外,对面就是胡伟才及他的妻子儿女,看起来一派家宴的祥和气氛。
“这是拙荆徐氏,大人先前是见过的。”胡伟才先对宋仪介绍自己的家人:“这是犬子胡瀚,家中长子,族中织坊之类的商事都是他来管,这次让他给大人介绍一二。另外之前冒犯了大人的是次子……如今又不知跑去哪里玩了,无法前来,下官也对他颇为烦恼,还望大人恕罪。”
“胡别驾哪里话,小孩子顽皮,长大了自会懂事。”宋仪也客套着。
“咳,这边是下官唯一的女儿,名为婉萤,本不该让她出席的,不过这孩子非说想见识见识大人的尊容,下官实在拗不过她。”
小姑娘微微张了张嘴,最终也没说出话,只能红着脸低头,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坐在对面中间的宋仪。她本是被父亲强拉来的,此时却被说成是她自己想来,一时有口难辨。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正式的场面,此时紧张得很。
宋仪没多想什么,像这样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他也不知该怎么沟通,只能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。
一上来就吃饭显然太过着急,众人就先对着茶水点心聊起织坊的事情。
胡瀚一向不喜欢做官,更愿意在市井上操持各种买卖,因此族中商业基本都由他来管。胡伟才一度对此十分不满,觉得做官才有前途,但后来也想通了,既然自家儿子不是做官的料,强求也没用,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小儿子,无奈小儿子又贪玩……因此对自家的传承很是烦恼。
一直沉默寡言的胡瀚,一提起生意就变得滔滔不绝,从织坊的运营模式到销售渠道,越说越起劲。
“公子真是经商奇才,今日传授这些经验,真是令我受益颇多,相信公子将来一定能成为商业巨鳄。”宋仪听后不禁赞叹,他虽然对经商之道不甚精通,但由于现代时父母经营一家小超市,对此也有浅薄的认识,至少能分辨得出这个胡家长子是真的有些本事。
还不等胡瀚谦虚,胡伟才就抢话说:“让大人见笑了,犬子全将心思投在这些末流小道上了,正经事一点不干,能有什么出息……”
宋仪当即打断他:“胡别驾这话就不对了,俗话说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。纵观千年春秋,盛唐商业繁荣,进而国力强盛;两宋商业繁荣,进而百姓安乐;到了蒙古治下,商业凋敝,结果不到百年就被驱逐北退,这其中的关系不可谓不深呐!”
宋仪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心之言,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这个道理在现代已经成为真理,在古代却无人相信。即便是被人们称为窝囊的宋朝,也并非国弱,只是当时强干弱枝的国策所致而已。
胡伟才听后一愣,宋仪这套商兴而国兴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,但是仔细一想历朝历代的现实,似乎也不无道理,可是以农为本乃传承千年的铁律,这又是怎么回事……他不禁陷入了沉思。
与他完全不同的是胡瀚的表情,胡瀚此时两眼放光,对宋仪所说十分感兴趣。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所做的行当表达肯定。
旁边一直埋着头沉默的胡婉莹也微微抬起头,好奇地打量着。
“大人所说,真是惊世之言,令人醍醐灌顶,小人佩服之至!”胡瀚惊讶之后,郑重起身道。
“公子不必如此,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此时随着一个个侍女出现,饭菜被端上了桌。
春香期待已久,一下子从刚才的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,只待主客双方动了筷子,就准备大快朵颐。
谈完了正事,一桌人推杯换盏,话题逐渐轻松起来。
徐氏在桌下悄悄戳了戳女儿的腿,并给她使了个眼色。
胡婉莹更加紧张,犹豫了很久,终于在母亲略带催促的眼神中小声开口:“太、太守大人,此间、此间冷清,让小女给大人弹、弹、弹首曲子吧……”
这句话是入席之前她爹娘反复教她的,她在紧张之下大脑已经完全空白,全凭着潜意识磕磕巴巴说完了这句短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