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先生这才像个神医的样子嘛。”宋仪看着眼前的徐玉山笑着打趣道。
“大人说笑了,神医不敢当,只是个老郎中罢了。”徐玉山恭敬又正式地作了一揖。
徐玉山经过昨夜充分的休息和整理,此时全身上下丝毫不见之前的邋遢模样。一头与年龄不相称的乌黑头发整齐地束起来藏在了冠帽之下,一身通体墨黑、镶着精致的暗红色镶边花纹官服,将他本就挺拔的身体衬托得更多了几分庄重。
宋仪今早刚见他迎面走来时,差点没认出来。
“徐先生从今日起就算是汉臣了,虽然我无权授予你正式官职,不过先生做我的幕僚也可照常领取薪俸,这样也不用受条例束缚,来去自由,好让先生实行济世大业。”
“承蒙大人如此厚爱,下官实在无以为报。”徐玉山诚恳地说:“下官平日里出去闲逛,可能几日都不在,能在大人座下混个吃住已经是感恩戴德,又岂能白拿薪俸。”
“哈哈哈!正是因为先生总在外面待着才需要钱财傍身,不然还每天去吃白吃白喝么?要是再被抓进牢里可怎么办?”
旧事重提又让徐玉山的老脸通红,只能作揖谢恩,接受下来。
“下官打听到大人拄拐是因为摔伤,正巧下官这里有一副从前恩人传下的方子专治跌打损伤,颇有奇效,就当见面礼赠予大人了。”徐玉山说着,从崭新的袖袍中摸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纸,双手递了过去。
“这不?招来徐先生的第一日就派上了大用场,我正愁这腿行走不便呢!”宋仪也不客气,笑着接过。
将药方收好后,宋仪一边陪徐玉山漫无目的地慢行一边问:“先生今日就打算出去吗?”
“如果大人府中无事,下官有这个打算。”
“无事无事,先生尽管去。我这儿还有些银子,一路上可别委屈了自己。”宋仪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包。
一番推脱之后,徐玉山还是拗不过收了下来,告辞了一句便出去寻找病人了。
“蜀王留下的御医那么多,为什么还要请回一个老头子呀?”
宋仪正准备去赶晨议,春香就从一旁的楼阁墙后跳了出来,疑惑问道。
“人才哪里嫌多呢,每月几两银子就能留下一位仁心的医者,何乐而不为?”对于春香总从奇怪地方蹦出来的习惯,宋仪如今已经差不多习惯,因此毫不意外的平静回答。
“说不定是个骗子呢?”春香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,仿佛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。
她此时一身乳白色的织锦长裙,上身裹着玫红色的小袄,胸前饱满的弧度在她伸展身体的动作下显得更加动人。
自从在益州城定居下来后,像春香这样爱漂亮的姑娘每天穿衣服都不带重样的,宋仪甚至怀疑她将所领薪俸都用来买衣服了。
宋仪假装打哈欠,悄悄将视线移向了别处,答道:“不是骗子。我昨日沿街去好多家药铺医馆问过,很多郎中都听说过这个人,说他乐善好施,云游四海随处救人。能得到众人的好评,靠骗术应该做不到吧?”
“你供养着他还让他到处乱跑给别人治病,岂不是很亏?”
“怎么会亏呢?徐先生这样的人,医术高低暂且不论,光是他到处行善,不就是一个行走的招牌吗?救治的人越多,就会有越多的人知道太守身边有一个大善人,对我们的口碑大有益处。”
宋仪解释完还补充调侃了一句:“嘿,而且像你这样的闲人还能每天领着薪俸游手好闲呢,拿这钱请个郎中又怎么了?”
春香不服气地向他挥了挥拳,甚至想一脚将他踹到堆积于路旁的雪堆里,但念在他一身官服正要去议事,强忍着作罢。
“我也想去听听你们的晨议。”春香跳到宋仪面前眨了眨眼,眼神中全是期待的意味。
“不行,我们商量的都是政务,你去做什么?”
“去看看说不定有俊朗的公子呢?”
“那你可以死心了,那里只有一帮长须白发的老头子,俊朗公子都在这些老头子家里呢,你半夜潜进去说不定能看到。”宋仪干脆的拒绝。不仅是怕春香去捣乱,而且确实没什么可去的,晨议时每天上报来的繁琐事务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。
“你要是无聊的话帮我去抓药吧。”他突然想起之前徐玉山给他的药方,便掏出来递给春香:“多去几家药铺将药分开买,抓什么药就说出来,药方不能给他们看。”
这方子据徐玉山说是他恩人的秘方,当然不能给人家泄露出去。
也不容春香拒绝,他就紧接着掏出一小包银子递给春香:“一次性多抓些,剩下的钱就当给你的跑腿费了。”
春香不情不愿地抓着药房和银子去了。
今早多说了几句,到达议事宫殿时,众官员已经在那里候着了。
“抱歉了,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些。”宋仪依然坐在一桌一椅上,问众人:“诸位可有情况要反映?”
他昨日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,折子文书又堆满了他书房中的案牍,不得不挑灯夜战得批改,直到耗尽一盏油灯才堪堪完工,好在事务虽多但不麻烦,没什么需要太费心思的。
“大人,下官又一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