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……”徐玉山突然老脸一红,驳斥道:“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?我虽然之前确实没钱吃饭亏欠了店家,但也承担罪责进了监牢,敢作敢当之举竟被你说得如此不堪!”
宋仪看到他突然之间的转变后愣了一下,但对自己的猜测也更加确信。
“是我错怪先生了,只是我听官府说最近这样的人不少,因此要对囚犯们收吃住费用来遏制这种现象。既然先生有如此担当甘愿受罚,那我……”
“咳,坐牢虽能赎我心中的愧疚,但对吃亏的店家却于事无补,既然如今手里有了银子,还是早些出去给店家还债来得更好……”徐玉山听了宋仪胡诌的情报,话音一转就站起身来匆匆跟着宋仪往外走。
宋仪忍着笑意没有拆穿他,只是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:“既然如此,先生请跟我来吧,天色已晚,委屈先生先在我那里暂住一碗,明日再走也不迟。”
“年轻人,你姓甚名谁?在哪里高就?”路上,徐玉山看着这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年轻人问道。
刚才宋仪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便将他带了出来,狱卒们的态度还十分恭敬,徐玉山知道有这种权力的,想必是哪家高官的子弟。
“姓宋名仪,暂代任益州太守。”
“你是太守?!”徐玉山惊呼。他虽然猜到这个年轻人身份不凡,没想到竟然会是太守。他被抓进牢中的时候宋仪还没有上任,不过他之前隐约听巡逻的狱卒说起过,说蜀国撤国改州,上任了一位新太守。
“只是暂时被拉来充数罢了,等朝廷派来了人我就该滚蛋了。”宋仪谦虚地摆手。
得知宋仪的身份后徐玉山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,显得有些拘谨地说:“太守大人亲自放在下出来,真是荣幸之至。”
“先生大可不必,我之前对先生的善举有所耳闻,真是堪当济世救民这四个字了。”
“都是举手之劳罢了,行医之人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“听说先生在收入上好像有些困难?”宋仪又问。
“让大人见笑了,从朝廷出来后游山玩水懒散惯了,没个正当活计。说是云游济民,实则也就靠此维持点生计。”
“那先生将来有何打算?”
“唉,走一步看一步吧!之前来到川蜀就是图这里清净安定,没想到恰巧碰上了战乱,等在这里待不下去了,就再去江南看看吧!”徐玉山叹息一声,满是对世事无常的无奈。
宋仪心想你可真会挑地方,川蜀这块又弱又肥的土地在乱世之下,不是早晚都要被吞么?还专门跑来这里受罪……竟还打算去江南,那里蒙古人和吴国早就打起来了。
“如果先生无处安身的话,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可好?”宋仪忍住心中的吐槽,微笑着邀请。
徐玉山听出他话音中的意思,不禁疑惑:“大人问诊许久,在下连一病都不能治好,竟还如此热情?”
“疾病本就是人间难题,若是每个病都能被如愿治好,人们还去求神拜佛做什么?”宋仪笑着说:“人的力量本就是有限的,而先生身上的医者仁心才是最可贵的,与之相比,医术高低倒是其次了。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吧,这里一定会有施展医术的空间。”
徐玉山听后大为感动,本想答应,但刚张开嘴就犹豫了,最终还是摇摇头:“唉,多谢太守大人赏识,只是……唉!实在是有难言之隐。”
接着,在宋仪的追问下,他说出了自己的经历。
“在下年轻时便流离失所举目无亲,重疾缠身、饥寒交迫之下幸得一名郎中所救,但那名郎中同样是命不久矣,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用尽余生流浪行医。在下跟着他有一年多时间,这段时间他将毕生医术倾囊相授,希望在下将来可以继承他的志向救民于水火。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,被同僚举荐至了元廷为御医,从此就在那里度过十年。朝廷不允许御医为私人治病,因此虽然摆脱了流浪之苦,但这颗心中每日每夜都会备受煎熬,总觉得辜负了恩人所托。直到有一夜在下梦到恩人,在梦中被大骂一顿,幡然醒悟,以假死之名脱离朝廷重新流浪江湖,用余生来报答恩人大恩……如果此时再答应大人,便又违背了本心!”
“先生若愿留下,我不会每日强留你在这里,无事的时候,先生你愿意去哪里治病便去哪里,我绝不阻拦。”宋仪听后当即作出承诺,不愿放弃这个仁心的医者。
“大人此话当真?”徐玉山惊讶地问:“大人竟然愿意花钱养一个到处乱跑的闲人。”
“哈哈哈,这座府里整日到处乱跑的《闲人》可不止你一个呀!养兵千日用在一时,若没有这些闲人相助,就不会有今天的我。”宋仪笑道。
说这话时他想起了春香。虽然春香平日里无所事事还到处捣乱,但总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帮助,甚至还多次救过自己的命。
话已至此,徐玉山已经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了,因此深深作揖道:“既然承蒙大人如此信赖,在下原为大人鞍前马后。”
宋仪听后大喜,当即将其扶起,二人交谈甚欢。
说话间已经到了宋仪的住处附近,也迎面见到几个侍女走来。宋仪便让她们带徐玉山先去清洗清洗,顺便换身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