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之后,宋仪先去了一趟不远处的牢狱,想看看那位徐神医还在不在。
“六子,你们这里有没有关一个叫徐玉山的人?”宋仪问外面值守的一个狱卒,经过之前怀晴在狱中的闹事,他对狱卒们都有了大致了解。
这里的牢狱是地牢,外面有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,建筑里面挖出一条地道,通过长长的阶梯连接下面的牢狱,除了牢房附近有人巡逻外,还有六子等狱卒在外面这间建筑中把守,任何想要从下面出去的人都要经过这里。
六子听后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册,一边翻看一边问:“大人,这人是什么时候被抓的?”
“不久之前吧,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。”
六子翻看了一会儿,指着册子上一个名字说:“大人,确有此人,五天前被抓的,是因为……吃白食?”
“没错,就是他,他被关在何处?带我去见见他。”
“大人这边请。”六子收起书册走进地道,在前面带路。
“就是他。”六子在一个牢房前停下,将里面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指给宋仪看。
打发走六子后,他独自打开牢门走了进去。
“敢问阁下可是徐玉山?”
对面靠在角落里打盹的人抬起头,伸手将遮在眼前的乱糟头发撩起看了眼宋仪,漫不经心地答道:“正是……你有什么疾病?说来听听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有疾病?”宋仪问。
趁着对方撩起遮脸的头发,宋仪也观察着他的模样。脸上的褶皱和垂下的眼袋都显示出他的年龄不小了,不过神情依然精神得很,满头脏乱的头发也黑得分明,不见一丝白色。
“呵呵呵,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无友,能来找我的,除了看病还有何事?”
“先生既然打着神医的名号,不如就帮我看看哪里有恙吧?”宋仪想先试试他的本事,万一真是个骗子怎么办?如果确有本事的话,可以考虑将之招揽过来,就算治不好小黑的伤疤,以后也总会有用武之地。
“呵呵,哪来的神医?都是江湖百姓抬举罢了……”徐玉山笑了笑,上下打量着宋仪说:“看病么,可以,一两银子。”
“还真不便宜,不过也好,就麻烦先生了。”宋仪就势坐下,任凭对方观察。之前听说这神医看人收钱,如今一见,对穷人怎样暂且不知道,对富人确实下手挺狠。
“嗯……”徐玉山将脸凑近了一些,眯缝着眼观察了观察宋仪的面色,片刻后就又坦然地靠在了墙角,平静地说:“阁下无病,气血虚了些,回去补补吧。”
说完,他就伸出了手掌。
宋仪也如约递上了一两碎银。
“先生说没病的话,我就可以放心了。”宋仪笑了笑,看起来这位徐神医至少不是个江湖骗子,不然刚才一定会胡诌出一大堆吓人的病症来骗钱。
“不过还有一事要麻烦先生。”宋仪继续问:“我这右肩曾受过伤,如今虽然痊愈,但时不时会感到酸痛难忍,不知先生可有根治之法?”
肩膀酸痛是真的,自从伤口愈合后便一直纠缠着他,再加上川蜀湿冷的寒气侵蚀,最近变得愈发严重,不过他没有说出来,因为小黑一直对当初的误伤心存愧疚,说出来只会让小黑更加难受。
徐玉山再次伸出了手。
直到又一块碎银到手后,他才勾了勾手,示意靠近些。
宋仪向前凑了凑,同时解开身上的棉衣,将上身裸露了出来。
“招惹了什么仇人吧?下手够狠哦。”徐玉山刚看了一眼就不禁感叹。
“一场意外罢了。”宋仪答道。
徐玉山伸手捏了捏痊愈后的伤口,又让宋仪转了转臂膀,之后才说:“这伤口刚好在关节处,已经伤及筋骨,没废掉一臂已然不易,虽然当初给阁下治伤的郎中手法不错,但留下些后遗症也是难免的。”
“也就是说没办法了么?”
“再好的治疗也比不上静养几年哦……这样的伤,怕的就是战场拼杀和长期伏案,只是看起来阁下和这两样都是分不开了。”徐玉山顿了一下,颠了颠手中的两块碎银说:“非要用药的话,阁下随便找家药房都能开出同样的药,比我这里要便宜多了,长年用下去的话,缓缓疼痛尚可,根治就别多想了。”
自己常打仗或许能从身上累累的伤痕看出来,可这长期伏案又是怎么看出来的?宋仪觉得有些惊讶,他最近几日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事文书。此外能将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和治伤者的手艺都看破,看来这个徐神医确实不是浪得虚名。
“年轻人,试探够了吧?到底想看什么病就直说吧,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儿。”
在宋仪思考的空档,徐玉山看穿了他的目的,直截了当地问。
“不愧是徐神医,不光医术精湛,连眼力都好得很呢。”宋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:“其实我来此是想问先生有没有祛除伤疤的方法?”
“噗!”徐玉山没忍住嗤笑出声,指着宋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说:“如今的年轻人竟还在乎这个?又不是姑娘,身上带点伤疤还如此在意?”
“若是伤在身上倒也罢了,我一个兄弟被大火烧毁了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