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嘛年轻人!有模有样的了。”一旁的徐岚不满足于小小酒杯,干脆换上了大碗盛酒,一边畅饮一边赞扬道。
“你现在还不愿意留着,说不定做上一段时间,皇上让你入宫做官你都不想走嘞!”蓝玉也在一旁煽风点火。
宋仪瞪了他一眼,仍然为他利用骰子甩包袱的行为耿耿于怀。
“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,那就按你所想的去做吧,期待你能处理好这里的事务。”
李镜明虽然没做什么评价,但看这个态度,宋仪觉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,不然这老头儿一定会出言阻拦。
“你们可要快去快回呀!撑上一两个月还好,若是让我在这儿待上一年半年,保不齐会出什么麻烦。”宋仪举起杯,催促的同时也为他们送行。明天开始,蓝玉会出发前往汉中,其余人则都要进京复命,这里就只剩他一人了,处理政务的同时还要管着下辖三十余个县,实在是压力山大。
“我们回来作甚?到时候如果圣上有命,会召你面圣,还指望老夫来接你不成?也不掂量掂量自己……”李镜明口中虽然这么说着,但举起酒葫芦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慢。
这老头儿也不知有多爱这个葫芦,不管何时喝酒都要用这个盛。
杯中的酒虽然很淡,但是一杯接一杯下肚,依然让暖流充斥了宋仪的每一条筋脉。
众人吃喝到半夜,就在这间不大的屋中或是四仰八叉地躺、或是靠墙、或是趴在桌上,一个接一个的带着醉意入眠。
第二天一早,李镜明等人站在城门口,与宋仪相对而站,不远处便是十数万大军整齐肃立。
川蜀已定,剩下几个征途中没有经过的小县城得知益州城陷落后,纷纷发来降表表示归降。因此川蜀不再需要这么多兵马驻守,给宋仪留下五万兵力以应对可能的危机,剩下的全都要回归京城,此外蓝玉带去汉中的是属于雍州的自家部队。
前段时间下得大雪还没有消融完全,今日便又有纷纷雪花飘落而下。
“小子,你也不用有太大负担,蜀地本就是一片少战的土地,各个世族虽然势力庞大,但并不掌兵,就算他们跟你作对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,到时候你尽管凭自己的意见处理就好……此外蓝玉去汉中也是好事,汉中扼守雍、益两州咽喉,两边都可兼顾,这种事也只有他那样的老将才能得心应手,让你去反倒容易手忙脚乱。”李镜明整个人缩在厚实又宽大的毡毛大衣中,头顶、大衣上积了厚厚一层白色。
“我明白。”宋仪简单地回应。
李镜明抚着下颌灰白的胡须,还在沉吟,似乎还在考虑该嘱咐的事情。
“老头儿你就尽管去吧,朝廷派个官员来想必也用不了多长时间,说不定我在城里玩上几天就被换走了呢?”
宋仪到这时反倒轻松了起来,这时要还是一副愁眉苦脸,估计李镜明一路上赶路都赶不安心。
“也罢!那就如此吧。”李镜明身体向左右甩了一甩,将身上的积雪抖了下去,说道:“今日虽是分离,但也只是小别,老夫回去就向皇上举荐你进宫,向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,你就在此安心等候吧。”
两人互道一声珍重,李镜明便钻进马车。一声令下,不远处浩浩荡荡的大军就调转方向,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。
身边可以依靠的人一下子全都离开,瞬时间让宋仪有种茫然的感觉,不知该往何处去。
“二哥,我们也回去吧,雪这么大,你都快成雪人儿了。”一旁的小黑给宋仪拍了拍积雪,催促道。
“嗯,走吧。”宋仪最后望了一眼远去的大军,便走进了城门。
战事已经结束,益州城坚固又巨大的金属城门也终于不用每日紧闭,敞开城门迎接、送走一批又一批的百姓。
宋仪回城后也没闲着,当即就召集了蜀中官员到蜀王的朝堂上议事。
这个朝堂完全是按照王的规格修建的,上面的王座奢华又高高在上,显然不是宋仪能坐上去的,哪怕是上去摸一把,被人传到皇帝耳朵里,那都是掉脑袋的罪,但其它宫殿又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容纳如此多的官员,外面又下着大雪,总不能让所有人顶着雪议事,所以宋仪就自己搬来一套桌椅放在朝堂台阶下,坐在了上面等待众官员到场。
官员们战战兢兢地在朝堂外面汇集,然后排成整齐的两列进入殿中。
他们自从汉军进城后便被软禁于各自家中,里里外外都有士兵看守一步都不敢迈出门去,其中很多人甚至连汉军的首领都没有见到面,更不知道汉军对待降臣的态度如何,因此每个人都十分谨小慎微,生怕出了差错。
但是一进殿中,就看到台阶下坐着一个年轻面孔,众臣之前都有所耳闻,说汉军的大帅是一个老头子,那么显然不是前面这个。只有之前去参与李镜明和各世族议事的几人见过宋仪,知道他是汉帅的心腹。
他们虽然惊疑,但仍不敢出声,步伐统一的到距宋仪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,行礼齐呼:“罪臣拜见将军。”
“诸位请起。”宋仪也站起来,拄着拐杖靠近了他们一些,直奔主题的宣布道:“诸位也都明白,曾经的蜀国已经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便是大汉治下的益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