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宝宁道,“你可以闻一下。”
裴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,挑眉赞许:“好主意。”
宝宁蹙着眉头,越发后悔答应他做饭的决定,他养尊处优的,会做什么,怕是连盐和糖都分不清,做出的东西怎么能吃?
果不其然,下一瞬,裴原又问:“哪个是盐?”
他看着两罐白花花的东西,眉头拧成结:“明明长成一个样儿。”
但有了前车之鉴,裴原学聪明了一点,舀了一点放在手背上,伸舌头去舔:“我尝一下。”
宝宁无语地看着他。
“这个可以看出来的呀,糖是黏的,聚成一块块,盐很干爽,你用手指捻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“不知早说。”裴原呕了一声,往地上吐口水:“真他娘的咸。”
“算了吧……”宝宁弯腰穿鞋子,“你在旁边看着,我来弄。”
“不用,不就做个饭,有那么难吗?”裴原冷呵一声,自信地拿起菜刀,把白菜往案板上一放,“这玩意都是无师自通的东西,我第一次做,不太熟悉情况,你就看着吧,一回生二回熟,保准让你惊艳。”
宝宁沉默地看他吹嘘。
裴原继续道:“不说别的,就说这刀,爷开始玩刀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,剁这颗白菜还不是轻而易举?以前见过宫里的厨子切菜,学会一点皮毛,瞧着吧,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好刀法。”
宝宁眼看着他抓起白菜在手里掂弄,一副跃跃欲试样子,心里打了个突突儿:“你别乱来……”
裴原左手把白菜按在菜板上,右手稍微活动一下,运足力气,提刀便砍。
宝宁吓得闭上眼睛,只听见“咔”的一声,随后“嘭”的巨响,宝宁再睁眼,半截白菜已经和半截菜板一起掉在了地上。
宝宁心疼得直抽抽:“我的菜板是梨花木的。”
裴原撇撇嘴:“不结实,明个用石头给你弄个。”
“别添乱啦!”宝宁穿鞋下地,把他手里刀夺过来,搡着他到一边坐好,“我可没有第二个菜板供你折腾。”
阿黄被刚才那声吓得精神起来,也不睡了,追着地上的半颗白菜舔,两只前爪抱着,和白菜一起在地上翻滚。
外头的鸡鸭瞧见,觉得有趣,冲进来和它抢夺。
本就不大的屋子,被弄得乌烟瘴气,一地狼藉,宝宁看向裴原,见他一脸无辜样子,想批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出去闹去。”裴原拿着拐杖戳了阿黄屁股一下,“没见着正主儿生气了吗,再折腾,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,别让爷也跟着吃瓜落儿。”
阿黄嗷呜叫一声,屁股往前一缩,推着白菜滚出了门,鸡鸭一拥而上,不多时外头传来惨叫,鸡飞狗跳。
宝宁往外看了眼,阿黄已经落败,白菜也不要了,夹着尾巴逃走,往后院去,那里有一小片黄瓜地,黄瓜架子底下又清凉又安静,许是去疗伤了,它就爱往那儿钻。
裴原拿了个碗,站在宝宁身边:“我帮你打鸡蛋。”
宝宁回头看他,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坛子:“鸡蛋在那里。”
她不想打击裴原做饭的积极性,他愿意帮忙是好事,她喜欢忙来忙去,也喜欢着裴原能陪她一起,他们一起努力经营,家才更像家。
前提是别再祸害东西。
宝宁把鸡蛋和碗都放在炕桌上,扶着裴原到一边坐好,让他歇歇腿。
她教他:“你就捏着鸡蛋,在碗边轻轻磕一下,轻轻的就好,然后这么一掰,就可以了。是不是很简单?”
“我还以为有多难。”裴原又开始吹嘘。他就没谦虚过几次。
宝宁无奈道:“你先试试。”
裴原眨眼捏碎一个。
他不觉得尴尬,把蛋壳往地上一丢,手上粘稠蛋液都抹进碗里:“别嫌弃,不干不净,吃了没病,我再给你弄几个。”
宝宁一个头两个大,她觉得裴原或许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,他的手指像擀面杖一样硬。
“不能吃,脏死了。”宝宁端着碗到外头去,蛋液泼在地上,那边抢白菜的鸡瞧见动静,又飞奔过来啄。
裴原看着她举动,啧啧出声:“让鸡吃鸡蛋,你好残忍。”
宝宁无言以对,看他半晌,憋出一句:“没常识,还很自得呢。”
裴原趴在桌上笑,脑袋侧枕着胳膊,偏头看她。
宝宁很难得见他这样高兴样子,以往他就算笑,也只是稍微勾一下唇角,不像现在这样,鼻子眼睛和眉毛,每一个部分都活了起来。
宝宁不自觉地也跟着他笑。
裴原又连着捏碎了五个鸡蛋,他觉得问题出在鸡蛋上,鸡蛋壳太脆,又去拿鹅蛋练手。鹅是宝宁新买的,就看中它个大,没想到它中看不中用,下蛋特别费劲,半个月就下一个,还疼的嗷嗷叫。
宝宁心疼,不让他弄,裴原的执着劲儿也犯了,他偏要。
最后还是在手心里捏得粉碎。
鹅蛋多金贵呀,宝宁舍不得喂鸡,狠狠心,炒着吃了。
早午饭,两个菜,一个蒜苗炒鹅蛋,一个干炸小丸子,还有一碗雷打不动的枸杞红枣汤。
裴原一边吃一边笑话宝宁:“还嫌我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