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子嗣,你就一定会给予我嫡妻应有的体面和尊重。”
“当然,只要你行事不越过我的底线,就连后宅大权都可一应放手给你。”
听至此,苏满娘垂下睫羽。
黎锐卿面上笑意渐浓:“既如此,我便请人前往苏家提亲?”
见她默不作声,又清雅浅笑,以浓醇清冽的低音问询:“吾中馈犹虚,汝可愿代劳否?”
半晌,一直沉默的苏满娘终于柔柔抬起下颏,温和颔首:“愿。”
离开陈氏布庄后,苏满娘的表情一直比较沉静,一路上就连话语都没有多说一句。
六巧有些着急:“小姐,是没有拿到适龄公子的名单吗?”
苏满娘缓缓摇头:“不是,已经挑好了。”
六巧欣喜,还想要再问,但看看两人此时所处的喧闹街道,就强压抑住心中的喜悦,闭口不言。
苏满娘抬起头,望向行走于街道中的喧闹人群,目光有一瞬间的空茫。
夫妻之间,能够做到举案齐眉、不纳妾、相携一生的,便已是极致的幸事。其他的若是索求更多,便是不惜福。
君不见她的前未婚夫常杉,不也只过了四年,就又有了新欢?!
行至万普书斋,苏满娘看到那位俞秀才正坐在书斋一角,看向墙壁上的寒江泊舟图,满目悲思。
她的动作微顿,而后若无其事移开视线。
爱情确实可能是一件美妙的东西,然而这种东西,甜时还好,苦时却能将一个好好的人逼至肝肠寸断,所以,何苦来哉?!
有一点,可能就连苏家人自己都没发现。
她虽说自小性情温婉,笑意盈面,不仅是由于她将脾气控制得好,更是因为她将心控制得好。
她虽然身宽体软,心却小且坚硬。
能够真正进入她心扉、被她在意的,只有寥寥几人。
剩下的,不过是无关喜恶,无关爱恨,挂着温和浅笑的面具,表面上和谐的相处罢了。
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既给她优渥生活、超然地位、还不要求她去付出感情的亲事,她何乐而不为?!
于她而言,只要是无需付出感情的事,都不是难事。
即便高门大户她不习惯,她也可以去学。但若让她将所有感情系于一人之身,为其欢喜为其忧,那这件事,太难!
当天中午,苏满娘到家时,便听闻苏母正在接待媒婆。
苏满娘羽睫微颤。也不知是否是刚刚私自应下亲事的缘故,她现在对于媒婆这两个字相当敏感。
回到自己的寝房,苏满娘在小几前坐定,正准备让六巧出去打探打探这次媒婆带来的又是哪家人选,就见苏母匆匆而来,她面上的神色似悲似喜,表情欣喜且恍惚。
苏母挥退房中伺候的下人,就对苏满娘低声道:“刚刚有媒婆来替黎将军求亲,满娘你怎么看。”
苏满娘:……
她根本不知道黎锐卿的动作会这么快,她不过是去逛了个书斋回来,他这都已经让媒婆和苏母说完了?!
还是在和她谈论的过程中,这边媒婆就已经上了门?
他就这般肯定她会答应?!
第24章 定亲
在苏母灼灼的目光盯视下,苏满娘并不知晓那位媒婆都和苏母说了什么,只能尽量保持平静,硬着头皮吐出一个字:“嗯。”
“不是,”苏母神情有些激动,“满娘你什么时候和黎将军认识的,娘怎么不知道?”
苏满娘犹豫了一下,开始表情平静地现编:“是在大佛寺时认得的,当时因为牵挂小姑姑,想着他好歹是官员,会不会认得一些门路,就大着胆子上前结识了一下。”
却不想听到这里,苏母神情更加激动,她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沓纸:“这便是那媒婆送来的,孙媒婆说,这份调查资料只是诚意,即使不应下这份亲事也没有关系。满娘你看,怪不得婉婉这几年和家中失了联系,原来她竟被调往了废太子府,也就是现在的七皇子府。府外每天都有重兵把守,根本无法往外界传递消息。”
听到这个,就连苏满娘都保持不了镇定。
她连忙接过纸张细瞧,其中果真将苏婉婉这些年的状况描述得颇为详尽,更甚至,就连她在废太子府被人连番欺辱的事件,都有记录。
以这份资料的完备程度可以想见,对于与她结亲这件事,黎锐卿应早有准备,且势在必得。
想必在陈氏布庄时,若她没有应下,他也还有其他后手,让自己答应。
想到这里,她后背隐隐渗出一层冷汗。
“那满娘,这门亲事你可愿应下?”
苏满娘目光落到最后,看着上面小姑姑在废太子府的挣扎现状,以及因为被罚跪罚得多了,时常膝盖疼痛、肠胃不调的脉案,眸光微动,柔柔地笑了起来:“当然是愿的,娘。”
苏母虽说也有些心动,但还是不忘与她确认:“虽说黎将军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二,只比你大四岁,但他府中还有一位嫡女,三名养子和一名养女,满娘你真的不介意?”
苏满娘轻轻环过苏母,将头搭在她的肩上:“之前黎将军与我透漏过,说如果我嫁过去,后院将不再进人,中馈由我掌管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