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实拉磨上税就行了,换不换国主和那些乡下地区的泥腿子关系不大。
到这个时候,北越政权此次倾巢而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。伴随着王爷的指令,足以压服南方各地的驻防部队陆续开拔。
不但如此,伴随着一支支换防驻军的开拔,朝廷同时派出了“旧朝”的劝降官员和足够的文官去接受地方。
这样一来,地方官员势必不会顽抗,南方各地差不多算是“传檄而定”了。
如此这般,王殿变成了一处大型综合办公室。心情兴奋的新朝君臣从早间开始不停忙碌,将将到正午,才算是稍理头绪,把一应紧急事项都安顿了下去。
进过一顿粗糙的午饭,稍事休息半个时辰。午后不久,今天另一桩重头戏开始了——处置前朝文武旧臣。
这里所指的旧臣,单指南朝那些能影响朝局的高阶官僚,和一身绿袍等待再分配的低级官儿们没什么关系。
总得来说,处置这些重臣,新朝廷非常慎重,没有搞到很难看。
原因很简单:旧臣中很多人都是各地大族出身,上下关联盘根错节。新朝廷既然要平定地方平稳过渡,那么这些重臣就不可能遭受大规模的迫害。
其中某些有名望的,之前没有和朝廷作对太狠的,朝廷这一次还得老实给人家安排职务,当场上岗。不这样做,就体现不出新朝廷的宽宏大量,不利于迅速恢复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。
于是一早苦苦守候在殿外的前朝旧臣们,开始挨个进殿等待命运的宣判。
早有腹案的郑王爷,在接见旧臣时,大多时候也确实和颜悦色,遇到当年的老友还会谈笑两句。
最后,旧臣中确实有一批人当场认了新主,在郑王爷口头指派下,这些人轻松就得到了一份新朝职位。
至于那些其他的,大多数都混了个“告老回乡”的待遇,算是保了份平安,留下了日后运作东山再起的机会,结局也算不错。
不过,既然大部分官儿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,那么自然的,少数用来立威的倒霉蛋就必须有了。
眼看着殿外“待处理”的前朝旧臣人数渐渐减少,下一刻,王爷使了个眼色后,就闭口不言了。
而一旁早有准备的瘦小老头,官至大司马的北朝重臣黎筍顺势站将出来,拿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后黎朝圣旨,开始唤人进来宣读。
从黎司马担任宣读官这一刻起,再唤进殿里的待处理份子,就没什么好下场了。一个个不是流放就是砍头,场上开始见血。
而处置这些人的圣旨,可都是用后黎朝国主的名义发下去的——郑梉老贼之前做好人给大伙升官,现在轮到杀人了,锅就是年轻国主的了。
血淋淋的场面令人不适,所以进行的比较快。
没过多久,在处置了一批凉菜后,终于,十几名身穿白衣,背缚双手的主菜登场了:以阮福源为首的阮氏一族,也是南越割据政权的核心文武。
这帮人大多数都姓阮,纵有少数异性也是阮氏的姻亲之类的死党。他们的名字郑梉都很熟悉,其中很多人的相貌他也熟悉,都属于做梦也想煮了吃掉的那种敌人。
终于,今天王爷能清理一下多年的恩怨了。
针对阮氏一族的圣旨很短很残酷:男丁尽皆斩首,女眷流放充军,家财抄没。
令王爷略微吃惊的是,宣读完圣旨后,他居然没有看到阮福源的反应——不论是破口大骂还是哀告求饶,王爷预想中的大结局,居然都没有出现在阮福源身上。
这个比他年轻一些的大敌,虽然一身麻衣跪倒在台下,但是仰起的眼神中充满了平静,仿佛圣旨中灭族的对象不是他本人一样。
“遮莫是吓傻了?”
有点不爽的王爷暗自嘟囔一声,然后挥手示意殿前武士,将死敌拖出去斩首先:“当真是养气功夫了得!看尔能镇定到几时?”
“哈哈哈。”
就在这气氛压抑的当口,殿中传来一声长笑:“王爷刀下留人!”
谁人敢如此大胆?
殿中文武闻声看去,看到那发出长笑的不是别人,却是一身对襟短装,从早晨进殿起就一言不发看热闹的盛楠盛团长。
盛楠发话后,郑王爷一时间有点懵,他不解地问道:“盛大人何出此言?”
“这个嘛,说来话长,还请王爷容我细细道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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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从顺化城开门那一刻起,来自大明的某势力和北越政权之间的短短蜜月,就算是over了。
从这时候起,双方的根本目的已然开始对立:越南新朝要平灭境内各处的残余势力,统一国家,然后再考虑对外扩张。
而穿越者则是要保留、扶持上述各势力,以造成其内部内耗,给来日一举颠覆、吞并其国留下足够的后手、带路党和背锅侠。
所以,从现在起,就千万不能让这些背锅侠都噶屁了。
以上盛楠插手此事的真实原因,自然是不能明说的。不过这种事,既然开了口,那么盛楠肯定有其他充足的理由——保留阮氏和阮氏的核心部队,组建联军,算是“废物利用”,回头在攻打大城的战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