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戴发髻的土著明人来。
这土著刚一被拖出草窝子,貌似挣扎两下,就给了警卫理由。心下憎恨的警卫们这一刻美帝警察附身,顿时一通枪托皮靴,直把这土著打得哇哇大叫,口中大喊“好汉饶命!”
“行了,别打了,没听人家都把咱们当成好汉了吗?前边还叫老爷呢!”
被七手八脚搀扶起来的邵老爷,发话救了这土著一命。
惊魂普定之后的邵老爷,先是四下扫视了一圈,发现并没有什么大批埋伏的人马对他老人家不利,于是他明白过来这就是一个巧合。
虽说落轿这一出有点丢人,但是邵强毕竟是后世思维,他也没打算迁怒这些人,于是发话救了这土著一命。
这一出小小的插曲后,邵老爷扶起了跪地不停磕头的几个轿夫,继续坐上了滑竿,大部队开动红树林。
而那个连名字都没人知道的土著,则被警卫推推搡搡,一路押在了队伍后方。
终于抵达红树林后,看看风景天光都还不错,于是队伍选了一处有着洁白沙子的海滩。随从们很快支起了自带的桌子,椅子,凉伞,摆好了铸铁烤架,拿出了从基地带来的活海鲜,刷上老爷爱吃的调料,撒上蒜渣,办起了露天海鲜烧烤party。
邵老爷这时依旧半躺在竹椅上,不时撸一根串,然后再喝两口纯麦自酿啤酒。撸串的同时,老爷目光深邃,凝视着波涛翻滚的大海,一副哲人模样。
随从们知道老爷习惯,所以大家尽管也在大口撸串,但是没有人喧哗,生怕打扰了老爷思路。
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后,邵强终于自言自语一句:“还是要一力降十会啊!”
说完这句“今后对安南工作方针”后,邵老爷貌似通透了许多。做出决定后,他心情一下放松起来:“再来几串烤乳猪!”
胃口大开的邵老爷当即又撸起了五花肉。在撸肉的同时,老爷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害他老人家落马的罪魁祸首:“把那个谁谁谁带上来,老爷我要审问审问!”
“遵命!”
草窝尖叫者很快被人拎到了老爷面前,然后腿弯挨了一脚,做跪地磕头状。
邵强一边撸串,一边打量了大侠一眼。
这位草窝侠和邵强在这个时代见到的所有贫苦农民一个样,貌似更加狼狈可怜一些:五短身材,样貌丑陋,浑身泥土草梗,脸皮青肿,土布短袍破破烂烂,小腿上用布带捆扎一圈,渗出了血色,貌似有伤。
“说吧,谁叫你埋伏在路旁当刺客的?”
听到邵老爷充满戏谑的问话后,草窝侠一脸懵圈——土著听不懂邵强那一口普通话。
好在邵强既然是前来攻略琼州,身边的随员里自然有琼州本地出身的,于是翻译官很快出场。
听明白翻译官讲出的琼州土话后,草窝侠被揍得青肿的脸上,顿时挤出了一副留着鼻涕眼泪的窦娥表情:“冤枉啊大老爷,小人冤枉!小人是被工役上赶出来的啊,绝无害人之意!”
“哈哈。”邵老爷又撸了一根串后,拿起啤酒杯喝一口,然后舒服地靠在了躺椅上:“好吧,看你这副衰样,也不像个刺客。那就把你的悲惨故事说来听听,让老爷我高兴高兴。”
接下来,邵强又一次听到了他在这个时代耳熟能详的故事。
草窝侠是琼州本地临高县的农民。一个多月前,县衙突然派发了徭役,说是去琼州府修缮海港防备海贼。
这草窝侠家中穷困,自然没有能力掏银子免役,于是就被派到了琼州给南下舰队修海港。半个月前当邵强他们到来后,草窝侠又被派工去给府城里的衙门砌墙。
结果就在昨天,这货的腿被砖头压伤。
凶神恶煞的官差一看这货没用了,当即把他赶出了府城。于是一瘸一拐的草窝侠,就这样踏上了回归临高之路。
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。草窝侠走到半路腿伤发作,困饿交加的他只能躺在草窝子里等死。结果被他等来了邵老爷,还把老爷惊下了轿。
“看看,看看,这旧社会活脱脱把人变成鬼啊!”
尽管邵强一早就大致猜到了此人的遭遇,但他还是做出了愤慨的表情——思想工作时刻不能放松:“你们说说,这不改变,能成吗?”
“老爷说得没错!”
“这天下的规矩是该改一改喽!”
随从们早就是被培训班洗了脑的,所以这时候同样一脸愤慨,附和着老爷说话。
邵强点点头:“嗯,也是个可怜人,还是给咱们修过码头的。”
最后,邵老爷做出了决定:“这样吧,看他这样子,咱们不救就死在这里了。你们把这人带回劳改营,给治治伤,等他腿好了,看给安排个活儿干。”
“遵命!”
下一刻,邵老爷和颜悦色地问话草窝侠:“对了,老乡,你叫什么名啊?”
这句简单的话草窝侠听懂了,于是他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回老爷,小的符有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