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慕叶抱着榔头进了屋子,“让你多休息几天,怎么那么快就来了”。
杨槐满脸精神,“他们打斗时,我躲在洞里,根本没伤着,倒是孙大孙二受了点小伤,我去看他们时,他们让我多谢姑娘送去的银子”。
苏慕叶疑惑,“躲在洞里,清远山哪来的山洞?”
杨槐咧嘴一笑,“当时打斗那么激烈,叶四爷只派人保护姑娘,顾不上我,我一想到我娘等着我给她养老,就灵机一动,躲进了棺材里”。
杨槐见苏慕叶一脸震惊,赶紧道,“姑娘,我这可不是白躲,看我发现了什么?”
杨槐拿出一个碧绿的玉坠,“和一具死了五年的女尸躺在一起,当然不好受了,我只能摸着满棺材的陪葬,让自己冷静”。
“后面摸着摸着,我发现那女尸的左手握成拳,我怎么掰都掰不开。姑娘,你说这得是多重要的东西,她才握的那么死”。
杨槐充分发挥了他说书的天分,说起事情来一波三折,“我这好胜心一下上来了,趁着黑衣人他们追下山去了,拿了个石块砸开了”。
杨槐摇了摇玉坠,“姑娘你看,就是这么个坠子。我猜这坠子绝对不简单,要么就是可以证明这女子身份的东西,要么就是这女子死得冤,手里握着指向凶手的关键证物”。
苏慕叶原本一直在摸榔头柔软的兔毛,现在被杨槐的一番话吸引了,接过坠子,“这上面还有字”。
苏慕叶举起坠子,接着窗外的光仔细看了看,玉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“露”字。
陈玉露的露吗?
苏志和是五年前对外宣布苏越泽暴毙,德亲王府的六姑娘陈玉露也是五年前病逝的。
看着手里的玉坠,苏慕叶更肯定了,这不是巧合,二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“舒玉,把那对翡翠玉镯拿出来”,苏慕叶转身朝杨槐道,“过几日,就是李嬷嬷的生辰,你把这个拿去”。
杨槐推辞,“姑娘,我娘天天做活,哪用得上这么好的玉镯”。
“你不收,我可不好差你办事”。
杨槐忙道,“我本就是姑娘一手提上来的,给姑娘办事是应该的,没有姑娘的赏识,现在还在后院打杂呢”。
苏慕叶觉得有些好笑,“你何时也学得如此油嘴滑舌了”。
杨槐嘿嘿一笑,“主要还是姑娘英明,单说上回只花三两就收了冯风的书,这眼光就是小的不能极的”。
杨槐如此一提,苏慕叶便想起了留雨居印了冯风的话本子在卖,“那几本话本子卖得如何?”
“开始只印了五百本,我们都以为卖不出去,谁知道卖出去几本后,接下来几天越卖越好,好多人来留雨居,点名要的就是冯风的《金露集》,还问有没有下部呢”。
杨槐拿出账本,“昨日张掌柜把账本拿给我,要我问问姑娘何时再加印”。
苏慕叶看了看账本,“《金露集》再印三千册,《银凤传》印五千册”。
杨槐有些疑惑,“姑娘,冯风一共写了十二本话本,我们只出两本吗?”
苏慕叶一笑,“你急什么,做生意要细水长流”。
杨槐虽没听懂,但知道苏慕叶比他有见地多了,便领命而去。
苏慕叶拿着玉坠看了半天,还是决定去鸿羽院与叶景然商量,他手下有那么多能人,肯定比她出去瞎打听来得强。
苏慕叶穿过花园,走过小桥,快走到鸿羽院时,意外遇见了从另一条小径走来的宋兴怀。
“苏姑娘,你怎么在这儿?”宋兴怀脸上写满了喜出望外。
“叶家是我外祖家,我现在暂居在这儿”。
宋兴怀听罢点点头,不禁后悔之前没有常往叶府来,“之前同姑娘的赌局,是在下输了”。
苏慕叶盈盈一笑,这宋兴怀还挺和气的,一点也没为输了赌局而拉不下脸来,“宋公子不必急,现在还没卖到一万册呢”。
“才十余日,满京城都在传阅《金露集》,能不能卖到一万册全看苏姑娘愿不愿意印”,宋兴怀合起折扇,“我只是有一事想向苏姑娘请教,姑娘是如何看出冯风的话本子会风靡京城的。冯风之前跑了那么多家书铺,可都被拒绝了”。
苏慕叶被宋兴怀的认真逗笑了,他这模样真有点像书院里拿着《论语》一本正经的夫子。
苏慕叶刚开书铺没多久,论经验自然是比不上京城各大书铺的掌柜了。她只是因着重生,知道了冯风后面的故事。
上一世,冯风至死也没推销出自己的话本子,某一年冬天冯风一家人在饥寒交迫中死去。冯风去世后,他的话本被外人拾了去,意外流传开了,许多人争相抄录。
原本看不上冯风的书铺也印了冯风的话本来卖,一时冯风的十几册书红遍了京城,不仅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爱讲,还有戏班子把他的话本子搬上了戏台。只可惜冯风已经去世了,不知自己身后的名利。
“书铺的掌柜大多批评冯风的话本子太过肤浅,没有价值。但好的故事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矫饰,冯风他懂人性,写出来的故事自然吸引人了”。
苏慕叶接着还聊了聊《金露集》,宋兴怀看着她白皙的面庞,忽然便不想走了,只想听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