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娘……”苏慕叶显然是被吓坏了,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,不自觉地呓语。
叶景然放下剑,目光落在苏慕叶身上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,不同于之前的明媚动人,现在的苏慕叶若雨打枝头的梨花,楚楚可怜,让人忍不住心里一动。
叶景然生的高大俊朗,又身居高位手握重兵,自然是很多京城贵女心中的如意郎君。叶景然也见过几个官家小姐,但只觉得她们软弱,遇事只知哭哭啼啼,没有见识,同他说不到一处去。
有胆识,有见识的姑娘也不是没有,大周朝民风开放,接连出了好几个女将军,个个有勇有谋,同叶景然论起兵法来一点不输,但叶景然对她们除了敬佩欣赏,再无他意。
苏慕叶则不同了,从在山谷遇见苏慕叶起,叶景然便察觉了苏慕叶心境的复杂,之后几次相遇,叶景然只觉得这姑娘既勇敢又脆弱,既柔软又坚强。
银色的月光自窗户倾泻而入,带着点点星光,落在苏慕叶姣好的脸庞上,叶景然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苏慕叶似乎做了噩梦,眉头越皱越紧,喃喃自语,“放过我,放过我……”
叶景然坐到她身侧,用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。苏慕叶感受到温热的气息,小脸主动往他手掌上贴了贴,叶景然全身忽然僵住,不知如何是好。
翌日,苏慕叶从昏沉的梦境中迷迷糊糊醒来,依稀听到墨画和舒玉的说话声。
“姑娘都睡了一天了,怎么还没醒,要不要再去请郎中看看?”
“我去问问二太太?还是先去老太太那儿禀告一声”。
苏慕叶迷糊地支起身子,喊道,“舒玉,给我倒杯水”。
二人立刻跑了过来,一脸余惊,“姑娘,你可算醒了,今早四爷把你送回来时,可把我们吓坏了”。
苏慕叶慢慢喝下温热的花茶,回想起昨夜之事,一时紧张起来,“他怎么说的?”
这时苏清岚推门而入,手里端着一盆热水,从来温柔娴静的脸上难得有了不虞,“现在知道后怕了,早上跑出去时怎么不想想后果”。
苏慕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,苏清岚仔细看了看苏慕叶脸上的伤口,“好在只是擦伤,若是那劫匪再狠些,你这脸上就要留疤了”。
“劫匪?”苏慕叶试探地问道。
苏清岚把面巾拧干,轻轻擦拭苏慕叶的脸颊,“这山里本就没什么人,你要去集市凑热闹,同我说一声,我还会不让你去吗?偏偏自己偷跑出去,还遇见了劫匪”。
苏清岚满脸余惊未定,“若不是叶四爷正好领兵从亭县归来,发现了那伙劫匪的不对劲,你现在还被绑在山里呢”。
苏清岚一边照料苏慕叶,一边叮嘱她千万不可再私自出门。苏慕叶想起昨夜的场景,那伙人应该本就是冲叶景然去的,只是被她意外撞见了。
苏慕叶见苏清岚还在念叨,不禁捂起耳朵,“我那个温柔似水的姐姐哪去儿了,现在怎么和老太太似的念叨个不停”。
苏清岚摇了摇头,“你以为我想啊,只是做了人妇,不厉害点,连下人都敢欺负我”。
苏慕叶一听立刻急了,“姐姐,江家人是不是欺负你了,江行之他……”
“瞎说什么”,苏清岚握住苏慕叶的手,“公婆都待我极好,只盼夫君此次能高中了”。
二人又一起说了会儿话,舒玉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,上面放着一个精巧的小瓷瓶,“姑娘,四爷那边派人送来的,说是军中治伤痛的药膏”。
苏清岚拿起看了看,“这是白玉膏,一瓶便价值千两,这叶四爷为人不错,救了你还惦记着你脸上的伤”。
苏慕叶摸了摸脸上轻微的擦伤,她这点伤着实用不着这么好的膏药。叶景然怎么改性子了,平日里都是拒人千里,现在竟然给她送膏药了。
想到那日叶景然救她,她才免于受那一箭,苏慕叶默默收起了对叶景然的腹诽。
苏清岚确认苏慕叶无碍后,便离开了点水院。苏慕叶正打算躺下再歇息一会儿,就听见院里传来焦急的喊声。
“慕儿,慕儿”,叶修逸一得知苏慕叶撞见劫匪受了伤,便往侯府赶,却被下人拦在了院子里,“你们做什么?不知我是谁吗?”
舒玉心中无语,“烦请六公子稍等片刻,我先去禀报姑娘一声”。
苏慕叶听到外面的响声,不等舒玉开口便道,“让他回去,就说我睡了”。
墨画本来整理床铺,见状道,“表姑娘,六公子听说姑娘受伤了,都顾不上学业,就从别院往回赶,姑娘不若还是见见吧”。
苏慕叶不说话,静静看了墨画一会儿,墨画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,自知失言,立刻退了下去。
叶修逸在门外闹了一会儿,见苏慕叶执意不见他,便气冲冲地离去。不一会儿,冉云带着叶含笑来了。
苏慕叶自知这觉是睡不了了,起身让舒玉替她梳洗换衣。
苏慕叶一出来,冉云就拉住她的手,细细看她脸上的伤,“伤得重不重,还疼不疼?”
苏慕叶笑笑,“舅母莫着急,只是擦伤,没有大碍”。
冉云才松了口气,“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