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噫,好哎,咬他,咬他!”齐笙自从跟纨绔们过了两招后,就十分喜欢看这群傻缺哭爹喊娘的狼狈相,拍着手跺脚兴奋道,“虽说四哥做菜的大门不幸被焊死了,但在制毒方……”
可她话都没说完,就感觉自己被谁给轻轻拦了下,紧接着便从身后传出类似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。
嘎?
齐笙蓦地瞪大眼睛,愣愣扭过头,结果就见薛域直挺挺昏倒在地上,而齐景东杵在旁边,还对他伸出只乌漆嘛黑的大手,当场惊得瞳孔地震道:“啊咦,大哥,你你你……他他他……”
好像有什么人性扭曲,或是道德沦丧。
“我我我……他他他……”齐景东紧张得直结巴,他指指自己,又指了指薛域,神情惶恐地解释着,“我没碰他,真没碰他啊,都是他自己倒了的!”
碰瓷,他说什么来着?这小子绝对是想碰瓷!
“咳,大哥你莫慌,我也没说是你干的。”齐笙蹑手蹑脚地凑过去,蹲下来去看几乎毫无生气的薛域。
只见他的赭色外衣已经破损得不成样,被浸得鲜红一片后紧紧贴伏在身上,勾出他瘦弱的骨架,和那随心脏跳动而轻微起伏的胸膛。
她想碰一碰,又觉得不太礼貌,只能小声地跟齐景东哔哔着求助道:“大哥,他受伤了,好像还流了很多血,要是不赶紧救的话恐怕……”
“……”齐景东的左脸一抽,便顿悟到了齐笙的意思,快步踱过去,将她给挡在身后,“那笙笙,你自己先回避一下,去马车上吃吃零嘴等着,哥哥让人……算了他们手脚太笨,我亲自给他看看吧。”
他天真无邪又单纯的妹妹还小,绝不能让她看见男人衣衫不整的模样。
“这样再好不过啦!”齐笙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粒金豆子,递给齐景东后,粲然一笑,“那就辛苦大哥照顾我的小伙伴啦!”
小……小伙伴?
啧,这丫头什么时候、又是从哪里自己交了个小伙伴?
“哎,该说不说,薛域这倒霉孩子、倒霉起来确实还挺倒霉的。”齐笙兀自套娃完毕之后,张开小口咬了下云片糕,拧着眉摇头慨叹道,“嘶,这回又不知道从哪搞的伤这么严重,真让人操心、脑壳痛。”
毕竟原著里的薛域作恶多端、直到被乱箭穿心而死,他不折磨杀戮别人就够难得了,可没提到他年少时有这么凄惨的时候。
站在旁边给她捶腿的哼哼跟哈哈默然对视一眼,丝毫不敢动弹。
怎会好像刚刚小姐说话的语气,那么像是老母亲在唠叨儿子呢?
齐景东在费劲巴力,好不容易给薛域止血上药,又包扎好伤口后,正取了件干净衣裳想给他穿好,结果扭头就撞见双平静无波、幽深淡漠的黑眸。
他正累得腰酸背痛,见此情景干脆地把外袍往薛域胸口一扔:“啧,你醒得正好,给你小子,自己穿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薛域没接过,他并不想接受,强撑着坐起来,四处寻找后,却只看到自己那件已经被剪成破烂的旧衣裳,“……”
“咳,那个……”齐景东挠挠头,略微顿了顿,认真解释道,“刚刚我看你的衣裳都被血粘在伤口上了,不好上药,迫不得已、只能都给你剪了,相信你肯定能理解的,对吧?”
薛域没回话,只呆呆盯着齐景东甩过来的大袍,想到他虽然是个一人之上、万人之下的奸生子,但也不至于没脸到在外头赤膊,挣扎了两下后,才总算慢腾腾把新衣裳系好。
薛域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柔软的料子,不会磨得身上疼,舒服到让他有点发懵。
“啧,你伤得挺严重啊,流了很多血,腿上、胳膊上、还有肩膀上……”齐景东和个暖心大哥哥似的伸手揉了揉薛域的头,低声问道,“乖乖,怎么弄成这样啊?”
薛域别扭地躲了躲,不喜欢有人对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,只回了两个字:“杀狼。”
“啊?原来这地方真的有狼?”齐景东说着说着,眼里泛起来激动的光,“说起来这个,我可就不困了啊。你知道吗?前几年有个猎户传言翠连山上有狼,讲得跟真的一样,当时很多人都信了呢,后来好几群胆大的结伴过来专门去找,但他们不管怎么找都……不瞒你说,其实我也……嘿嘿嘿。”
他们靖国公府的公子小姐,都是祖传的这么烦人吗?
齐景东唠唠叨叨地讲个没完,薛域只垮着批脸,完全不感兴趣,用手掌撑住地面就想努力站起来。
“咳,不过我刚刚好像扯远了。”在发现薛域从头到尾都没回一个字后,齐景东自我输出高潮完了也觉得没意思,这才面露欣赏地拍拍他没负伤的右肩膀,毫不吝啬地夸赞道,“你才多大,就能孤身杀狼,了不起,真了不起!”
薛域:“……”
他好不容易才撑着伤体起来了点儿,谁知又让齐景东这一巴掌给拍了回去,重新跌坐在地。
他想咬人。
“对了,我好像记得你。”齐景东完全没在意薛域的反派式不悦,认真打探了下他的长相后,继续搭话道,“你是平明侯家的儿子吧?”
从未有人提及他的出身,会特地没带上重要且刺耳的“奸生”两个字,薛域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