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道:“吃花酒了,遇着宵禁,一时没能赶回。”
“吃什么花酒?”
李云翰笑道:“他呀,在惠王府找了份差事做,约人到平康坊喝酒庆贺,一宿醉卧美人怀了。”
“杜兄好雅兴。”褚庆淡淡一笑,“怎么又要走了?”
“回来取行李,顺便给公子打一声招呼。”杜少凌道。
“别走了,”褚庆轻轻拍了下他,“明日府上举办诗会,怎能少得了你呢。”
杜少凌听了面露难色,道:“不成,说好的明日试工,我得讲信义。”
“不必了,”褚庆嘿嘿一笑,“我与惠王熟识,叫人前去通报一声便可。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,”李云翰赶忙打圆场,“先让少凌试工;若有空闲,他会尽量赶回的。”
不待褚庆反应过来,少凌向二人道了声别,拎起了包裹出了门。
“公子一早来见,不知有何事?”李云翰问。
褚庆看了看床铺,道:“昨夜弄污了床褥,影响了兄长安睡,小弟一夜难安哪。”
“无碍;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,闻得了墨香方能酣睡如泥。”
“兄长雅趣,”褚庆呵呵一笑,随之带着李云翰去了客厅。
两人用过了早点,又喝了一会茶。褚庆起身道:“咱们也该走了。”
“去哪儿?”
“给兄长买床被褥呀。”褚庆道。
李云翰呵呵一笑:“此等屑小之事,派个下人去就是了,又何必烦劳公子。”
“不,”褚庆故作神秘,“顺路呢去一趟宣阳坊,拜访一下贺文大人。”
“贺大人,”李云翰一怔,“莫非也是为了筹办诗会之事?”
“没错,帖子都已发出去了。贺监乃四朝元老,门生故吏遍天下,若能请他前来捧场,岂不更好!”
“嗯;诗会之上文人雅士齐聚,把酒言欢诵咏风月好不快哉;贺老德高望重,有他在,更能多博些清誉罢了。”
“不,是为了招揽四方英才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褚庆嘿嘿一笑,道:“方今北境狼烟不断,若能会聚英才、率士北上保境安民,我等岂不流芳百世!”
“公子志趣高远,云翰不及也。”
褚庆听了甚是得意,道:“实不相瞒,庆某久居渔阳,熟识边关将帅;兄长若有意投军,小弟愿举荐前往,必可重用。”
“不必了,”李云翰稍作思忖,“我乃一介寻常布衣,平素无拘无束惯了;不过,公子既说建功报国,我也有一句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“说吧。”
“奉劝公子洁身自好,切莫与小民争利。”
褚庆听了顿起警觉,问他何出此言?
李云翰喝了口茶,道:“公子若是真有报国之心,不妨多行些善事,从救济城东那些灾民做起。”
“噢,原来如此。”褚庆呵呵一笑,“赈灾自有朝庭,又与我何干!”
“皇天有眼,唯德是辅,”李云翰压低了声音,“公子若是一意孤行,只怕到头来竹篮打水空喜一场。”
“兄长多心了,世事概由天定,你我又何必为此琐屑之事烦忧”。褚庆笑道。
李云翰与褚庆等人出了山庄,在街上随意行走着,不时看看两边的店铺、人群。阳光洒在身上,暖洋洋的,感觉十分惬意。
路过月泉药铺时,忽见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。
李云翰疾步上前,拨开了人群一看,只见楼月一身孝服跪在街边,低声号泣着,一旁竖了块卖身葬父的木牌。围观者见了纷纷哀叹,有的还甩下了几枚铜钱。
李云翰抬头再望,只见月泉药铺已被焚毁,剩下了一堆残垣断壁、碎瓦焦木……
李云翰看罢,不禁大吃一惊,急忙扶起了楼月询问。
楼月哭道:“昨夜我爹不幸遭人杀害,店铺被焚,药材也全没了,为给爹筹办后事,我只好如此……”
“那凶手呢?”
“跑了。”
“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?”褚庆凑近了问。
“不会的,我爹平时为人友善,从没有什么仇家。”
褚庆说,那就是谋财害命了!
楼月摇了下头,说怎会呢?出事之前才新进了许多药材,店里也没剩下几块现银。
李云翰问她报官了没?
“报了。京兆府的衙役前来勘验,说我爹是因后脑受击、失血过多而死。由于现场被毁,什么证据也没留下,衙役也不愿查办,让我先料理完后事再说。”楼月一脸忧伤。
这时达复悄悄走了过来,站在人群背后冷眼观看。
“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且细细说来。”李云翰劝道。
楼月缓了缓神,道:“昨日太过劳累,我早早上楼睡了。待我睁开眼时,烟火已蹿上了二楼。我下楼见到爹时,他躺在地上已不醒人事奄奄一息。”
褚庆看了眼月泉药铺,愤然道:“京城乃首善之地,何方歹徒竟敢如此丧心病狂!”
“事后我反复推想,有一人嫌疑最大。”楼月说。
李云翰问,何人?
“还会有谁,平钰公主。”
众人听了一愣。
李云翰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