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门,他一屁股躺在了长椅上,惬意的眯上了双眼。
管家贾顺和乐工陶子在一边小心侍候,为他按摩、松骨,说些宽慰的话。
贾升小憩了一阵,突然睁开了眼,骂道:“娘的,今日演奏场面极其混乱,让老子丢尽了颜面!”
“大人息怒,”陶子干笑了下,“还不是因为黎清那个老家伙,故意称病不来,让您当众出丑。”
“此人素来不服管教,老子早就想辞掉他了!”贾升直起身子,皱眉道,“只是他一走,又由何人来指挥?”
“大人,您看奴才如何?”陶子小声道。
“你?”贾升眼露不屑,“就算了吧。”
陶子“嗯”了声,又道:“对了,那宫庭斗鸡赛一事,您还有何吩咐?”
贾升一扬头,道:“不办了!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这几日陛下忙着庆功,哪有什么心思观赛!接下来他又要接见褚漠寒,举办万国朝贺大典,怕是无暇顾及哪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林相之意呢,将斗鸡赛改放于秋季。”贾升缓了下,命陶子将赛事推迟举办的消息通知下去。
林弗回了月堂,正躺在长椅上歇息,汪拱和杨嗣郎来看望他。
稍作寒暄后,汪拱道:“大人,阿思诺真是无礼,连您也不拜。”
“可不是么,”杨嗣郎道,“这个老家伙,如今眼里除了东宫,谁都搁不下了。”
林弗干笑了下,道:“那二位之意……”
汪拱抢先道:“大人,汪某以为欲废太子必先除掉此人。”
林弗叹了口气,道:“他新立大功,又蒙陛下恩宠,难哪。”
“大人勿忧,阿思诺缺心眼,不过一匹夫耳,岂能斗得过您!”杨嗣郎恭维道。
林弗“嗯”了声,缓缓道:“老夫派阿思诺西征,本想着借吐蕃人之手除掉他;可没想到,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死在战场,还大胜而归封了一个靖远侯。”
“大人为相多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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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什么风浪没经过,难道还怕了一个区区侯爷不成?”汪拱道。
“你误会了,”林弗轻捋了下胡须,“老夫并非惧他,老夫所虑者,是他手下那两万同罗铁骑。”
“哦?”
林弗道:“同罗骑兵攻城拔寨、剽悍无比,号称大唐第一铁骑;二位试想,阿思诺驻防河西,一旦京城有事,同罗铁骑不出三日便可赶至城下。他手握劲旅,就连陛下也有所忌惮呢。”
“如此说来,他是动不得了?”
“嗯。”林弗点了下头,“自韦直、石峥等人一死,文臣之中再也没人敢替东宫说话了;不过那些武将呢,就不好说了。陈行甲、戈长风、褚言忠等一些老将,虽未表明态度,却也力图保持中立。”
“难道您就能忍下这口气?”
“不。”林弗摇了下头,“老夫在等一个人,只有他能帮我除掉这心头大患。”
“谁?”汪拱问。
“褚漠寒。”林弗缓了下,肃然道,“石峥死后,左相一职不是一直空缺着吗?依本朝惯例,陛下想让他来接替,已命他进京了。”
杨嗣郎听了很不高兴,道:“这个褚漠寒,不过大老粗一个,他也能做得了宰相?”
“杨大人,此乃陛下之意,”林弗紧盯着他,“近三十年来,由节度使而入朝拜相者不胜枚举,已成本朝惯例,褚漠寒当然也不例外了。虽说他不懂文墨,可陛下看重的是什么,是忠心!”
杨嗣郎听了不禁十分失落,瞅了眼汪拱,道:“林相,那我们二人呢?”
“是呀,我等好不容易除掉了石峥,难道要将此位拱手让与他人不成?”汪拱道。
“二位放心。二位乃老夫之左膀右臂,老夫岂能坐视不管?!”林弗阴笑了两声,“虽说陛下下了口谕,可是中书省的任命诏书还被我压着,迟迟没有下发。”
“大人高明,”杨嗣郎心头一喜,“不过,一旦陛下问起此事……”
林弗干咳了两声,汪拱急忙掏出了手巾递上前,让他唾出痰液来。
“放心好了,老夫自有办法应对,”林弗指了下案几上的公文,“这些公文呢,老夫尚需处理一下,二位若是再没什么事,就请改日再叙。”
汪拱、杨嗣郎当即会意,于是向林弗告退,离开了月堂。
林弗歇息了一阵,缓过了精神,随手翻看了一遍南诏发来的急报,不禁大怒,道:“这个冼通,真是无能至极,竟会有如此惨败!”
“相爷,”扈管家在一边轻声道,“冼通又吃败仗了?”
“是的,数万精锐损失殆尽。”林弗长叹一声,“陛下若知此事,可如何交待哪。”
屋内一时寂然。
这时一个仆人来报,说是汪拱又来求见。
林弗听后愣了下,自语道:“这个汪拱,怎么才走就又来了?”
“那大人之意……”仆人问。
林弗思忖了一阵,有气无力的挥了下手:“叫他进来吧。”
不一会儿,汪拱进了屋子,拜见过林弗。
林弗并未起身,打了个呵欠,一脸疲态,问他又有何事?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