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,她趴在满是车轮折痕的停车场地面。
浑身痛得厉害,趴了会, 才艰难地爬来。
混混沌沌的, 满脑子都想着那个男人,想要去找他。
进到电梯,只有她一个人,开始一切正常,可当电梯上升到16楼的时候,就卡住了。
误以为是有人进来, 电梯门却迟迟不开。
又等了会。
还是没动静。
她开始尝试去按电梯楼层键,也是没反应。
被困的初时段,她维持着理智冷静,分析着自己多久会被救出去,什么也没做,安静地站在电梯的个角落, 低着头没动静。
慢慢地, 时间越来越长,电梯里氧气越来越少。
她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, 沿着电梯壁面缓缓跌坐下去, 双腿伸直, 浑身开始冒虚汗。
啪地一声, 电梯里灯也灭掉了, 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确定的恐惧中。
意识混沌间,隐约听见电梯外传来人声,渐渐地,人声越来越大, 也越来越吵。
她坐在黑暗电梯的一角,胸口发闷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歪倒下去,脑袋落到电梯表面,脸也贴上去,沾上灰尘。
......
吱呀一声,电梯门发出一声沉闷的破响,刺耳又难听。
被这声扰到的霍东霓,躺在那里,眼睛缓缓睁开,看见有光从缝隙照进来,等门越开越大,光亮也越来越充足。
久在黑暗中的眼睛,难以适应这种光明,她被照得眯眼,视野内的所有东西都只是模糊的轮廓,看不清楚。
看见了工具箱,和穿蓝色工装的修理工,还有围观的住户们,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,还有......还有穿着黑衬衫的高大男人,他正跻身靠近,长腿朝自己跨过来,弯下腰,朝她伸出双手,一手搂着她的脖子,一手搂着她的腰部。
——被他打横抱起。
被他身上的淡淡皂香包裹。
霍东霓没有任何力气,她连抬手去勾他脖子的动作都做不出,双手无力地垂在空中,随着他的步伐不停地晃动着。
仰面被他抱在怀里,白皙纤瘦的颈露出来,像是一
只随时被屠戮的天鹅。
顾惊宴将她抱回三十二层的公寓里。
他将她放到沙发上,自己则坐到对面的沙发去,刻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,刚坐下,又站了起来,往卧室的方向走去,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灰色薄毯。
他将薄毯盖到她身上,重新坐回到对面的沙发上,身体前倾从茶几上拿起装烟的塑料袋,拿出烟,手指灵活地拆开烟盒上透明的线,打开烟盒,撕开里面的烟纸,用烟盒底部在掌心敲了敲,露出几根,他低头咬了根含在唇上。
抄起火机低脸点烟时,眼皮微抬,就看见沙发上的少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。
那眼睛又大又空,还死气沉沉。
男人的脸在火光里明明灭灭,黑眸里无任何情绪,可纵然如此,霍东霓看了,也是觉得内心期冀不灭......倘若还有一线可能呢?
顾惊宴深深吸一口烟,整个人慵懒地仰靠在沙发里,长腿交叠,双手落在两侧的沙发扶手上,烟雾缭散间看去,如旧时代颠倒众生的君王。
霍东霓艰难地坐起在沙发上,眉眼微垂,看着盖在自己的薄毯。
默了会,沙哑轻轻地问:“......为什么要救我?”
男人头靠在沙发上,没动,只有视线懒懒地投过去,声线也散漫,“可能,职业病犯了吧。”
职业病?
她极轻地笑了下,“......意思是,如果换成别人,你也会救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救了也会带回家吗?”
男人沉默了。
也就是在他沉默的空挡,霍东霓掀开薄毯下了沙发,步子有些虚浮地迈向男人,她停在他面前,低着脸,清冽的眸直逼他的脸。
“顾教授,你真的不要我了,是吗?”
他嗯了声,淡淡地回答:“不要了。”
正当她还想说点什么时,顾惊宴冷冷地再度开口:“霍东霓——我们已经分手了,不要忘记这一点。”
霍东霓没忘,她只是不能接受。
她又沉默了会,然后孤注一掷般俯身去吻他的唇,双手颤抖地去捧他的脸,一边吻一边流泪,可他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雕塑,任凭她怎么吻他,都只是无动于衷。
少女眼睫湿濡,吻他时,颤抖的睫毛几度刷在他的脸庞上,带出星星点点的水意。
到
最后,她松开他,指着他的身下,“......要是真的对我没有感情,你为什么会有反应?”
顾惊宴毫不遮掩,扫一眼西裤中央搭的小帐篷,“嗯,有反应,所以?”
然后,霍东霓看见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上,浮出讥嘲来,他说:
“果然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,你不知道男人可以完美将欲望和感情分开的吗?男人用下半身思考,我也不例外,我对你起反应,单纯是身体本能反应,和感情无关。”
他的话已至此,她却还是不肯死心。
她径直朝门外走去,拉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