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她如今已不是大魏储君,但她又没真打算在齐国落地生根,倘若与萧明彻之间牵扯上孩子,那将来可麻烦大了。
再有甚者,要是不幸因生育而亡故……
李凤鸣打了个寒噤。
她揉着腰沉思半晌,最后心情复杂嘟囔,“等到下个月他前往南境就任都司,我就能清心寡欲了。眼不见,心不念。”
淳于黛提醒:“可是,淮王日前已向齐帝上奏,请求改由福郡王先行赴任,半年后再由他轮值接任。”
“萧明彻那封奏折是在找骂,齐帝不会同意的。”说起这个,李凤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。
齐国这个“边军都司”的职位是凭空新设,不掌兵符,只督管常规军务,表面看起来像个虚衔。
而事实上,这根本就是齐帝推行军政革新之前的一次试探。
萧明彻和福郡王两兄弟都没堪破这层利害,只当是个寻常虚衔,还在那儿玩“兄友弟恭”,不挨骂才怪。
边军都司对上直接向皇帝禀事,这在实际运作中需如何兵部和军方协作共处,又可能出现什么问题或摩擦,这些事不见真章之前谁也不敢铁口直断,齐帝心里八成也没底。
他当初钦点萧明彻为首任都司,无非就是看中他有战功,在军方颇得敬重拥戴,这才打算让他去先行试水。
“第一个半年的轮值期,是都司、军队和兵部三方磨合的关键,若改由福郡王前去,根本压不住台。等着瞧吧,夏望取士一结束,齐帝就得让萧明彻拎起包袱去南境。”
李凤鸣端起茶盏一饮而尽,强行冲淡心中那股子奇怪的不舍。
真奇怪,为什么会不舍呢?
她和萧明彻早晚是要分道扬镳的,这件事她明明一直都很清楚。
还是太闲的缘故。饱暖思……那什么,对吧?得找点事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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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凤鸣这人一旦认真做点什么事,那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接下来的日子,她每天早出晚归,入夜还在书房里奋笔疾书,有时甚至挑灯战到通宵达旦。
以她如今的身份处境,也没什么国政朝务可忙,无非就是濯香行的那点事。
趁着夏望取士正受坊间热议,她安排玉方、荼芜整理出了一批备受关注的士子名单,换了个花样开赌盘。
先赌哪些人能通过比文和策论,之后再赌哪些人在殿前对答时能得齐帝青眼,最后赌今年取士前三都是谁。
她与淳于黛粗略估算了一下,等这几个盘一一揭盅,至少能赚上两三千金,可给她乐坏了。
但李凤鸣殿下是不会止步于此的。
齐国既无官方邸报,也无民间杂报,大消息都通过宫门布告抄传诸周知。
哪怕雍京是齐国国都,平民还是以不识字的居多,会去看宫门看布告的,多数都是高门府邸派出的文书之类。
有时家中主事者预判近期大事与自家没相干,便不会每日派人去看宫门抄,有时就会错过一些即时消息,滞后辗转才知。
看准这个契机,李凤鸣灵机一动,便吩咐淳于黛将每日的宫门布告抄回,她俩再一同梳理要点,重新撰写为更简明扼要的版本,每日限量十份抄报,通过濯香行高价售卖给有需求的人。
另外,她还让荼芜和辛茴分头去接触夏国客商与本地漕帮,打算做点“齐货往夏、夏货倒齐”的买卖。
总之,她将自己忙得像个陀螺,那架势,比萧明彻这正经八百的淮王殿下还不得闲。
累是累点,但这一通开源的布局完成后,大致算了算,最多到明年开春就够钱跑路了。
看在钱的份上,再累也不觉辛苦,她可以!
见李凤鸣每日虽疲惫,却忙得乐在其中,萧明彻也不忍再折腾她。
加之他近来事也多,每日要到天黑才能喘口气,于是暂且遂了她的意,老老实实回北院“独守空闺”。
等到了月底,又该淮王府上滴翠山行宫看望太皇太后的这天,他俩同坐在马车里,才难得地单独相处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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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李凤鸣近来忙得太狠,气色不顶好,今日要去见太皇太后,她便让珠儿精心妆点了一番。
以往李凤鸣在梳妆打扮上多由淳于黛经手,有时是辛茴帮忙。
近来她不但自己忙碌,也将淳于黛和辛茴指挥得团团转,今日便由珠儿替她打点了。
魏女和齐女在妆容习惯上略有差异。
魏国女子上妆,通常喜欢明丽大气,而齐女则更强调“柔婉精致”。
今日是珠儿为李凤鸣上妆,当然是按照齐女的习惯精心修饰。
李凤鸣的五官天生妍丽,两种打扮都吃得住,所以她没觉得今日这妆容有什么不好。
萧明彻虽说不清两者之间的具体区别,但他面对今日的李凤鸣,本能地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抗拒感——
肤若桃花羞,眉如远山黛,发似浮云堆,眼尾染星辰。
明明知道她是李凤鸣,可今日的她,实在太像带给萧明彻童年噩梦的那个女人了。
见他整个人不自知地僵直,右臂紧紧贴着车壁,李凤鸣不由地一愣。“你怎么了”
“没事。”萧明彻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