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骑马快速狂奔了足有半个时辰,苏文庭才勒紧僵绳,缓慢让小马放缓了脚步。
倒不是他不想一鼓作气直冲城镇,而是他在寨子里选的这匹小马本来就不高壮,现如今又驮着两人狂奔了这么久,他若是再不停下歇歇脚,身下马匹都要被累得翻白眼了。
“吁——”
“下来歇歇吧!”
苏文庭微微扭头对着身后开口,话音依旧是那般不急不躁,自由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“唉,好,好。”
宋玉殊张口应答,趁抬腿下马之际又抬眼瞄他一眼,眼见他眼帘低垂的沉默样子,赶紧做贼心虚的收回视线,再也不敢往他脸上再分半分目光。
唉,造孽啊,造孽,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!
他们停靠的是一处偏僻小树林,周围树木枝繁叶茂,地上小草也是郁郁葱葱,两人下得马来坐在一株粗壮老树下歇息,那被苏文庭偷偷牵出来的小马也在哼哧哼哧喘了一会儿粗气后,自觉跑到绿油油草地上吃起草来。
一阵微风吹来,小草随风摇曳,场面瞧起来惬意的很。
殊不知此时宋玉殊大脑里正在疯狂拉锯。
宋玉殊a:这样美好的气氛,这样单独相处的场面,好想问一句对方姓甚名谁,长居何地……
宋玉殊b:闭嘴,你闭嘴,痴心妄想,人家一看就是有妇之夫,头发绾起来了,年龄瞧着也不是十几岁,长的再好看又怎样,人家都成婚了,说不定娃娃都有好几个了,难道你想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吗!你还有没有道德,有没有底线,呸!人渣。
宋玉殊a:我就是想知道对方的基本情况,又没有打什么坏主意,怎么就人渣了?呸,我只是好奇,好奇。
宋玉殊b:胡说,你心里要没点什么想法,那打听人家住哪里干啥?昨晚上你自己都安慰人家说你不知道人家长相,肯定不会败坏人家名声,你就说你现在想干啥,你想干啥!
宋玉殊a:……我就是想了解了解……
宋玉殊b:你了解个屁,你就是心怀不轨,人品低劣,呸,不要脸!
宋玉殊a:……
两个缩小版宋玉殊小人,一边骂架一边互殴,直到其中一个被怼的说不出话来,手头上也连连失利,被揍了个鼻青脸肿,最后哭唧唧的捂着脸消失在脑海深处,只余下一个q版小人双腿叉腰,嚣张大叫;
“哼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,我告诉你,赶紧给我打消掉,人家好歹也救你一回,你竟如此恩将仇报,色迷心窍,对得起……
“姑娘——”
一声轻飘飘叫喊,立时打断宋玉殊脑海里所有剧情,她条件反射想扭脸,好险急急刹住了车,赶紧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看向远方的模样来;
“嗯?”
苏文庭整个人靠在树干上假寐,仿若无聊闲话般的开口询问;
“姑娘今年多大了?怎么一个人赶这么远的路,家里放心吗?”
宋玉殊眼眸一闪,有些难以启齿,却还是诚实开口;
“刚满16了,我这是要出发去青城,父母曾在那为我定下一门娃娃亲,后来家逢巨变,母亲亡故,父亲带我回到祖籍老家定居,一晃多年,我们都大了,婚事自然也该提上议程,父亲便让我拿上信物去探探他们意思……”
苏文庭沉默一瞬,面上忽带了几分笑意;
“如此说来,倒是恭喜姑娘了,依姑娘这般人才,想来定能心愿达成,娶得良人。”
一谈论这事儿,宋玉殊立马想起原著中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,赶紧转移话题;
“不提了,不提了……公子呢?公子昨日怎么会独自……”
两人一聊起天来,宋玉殊就彻底忘了要保持距离的事,直接大剌剌转身盯着对方脸庞,满眼惊艳。
瞧瞧这微弯的剑眉,瞧瞧这浓密的眼睫毛,瞧瞧这细腻的白肌肤,瞧瞧这高挺的鼻梁,瞧瞧这……
也亏得苏文庭这会闭着眼睛在假寐,看不到宋玉殊这样痴汉火辣的眼神,要不然……啧!
宋玉殊可真就要再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了。
“……我并没有独自出来”
苏文庭眉头微微皱起,语气也有些粗哑;
“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小厮,一个车夫……他们都被杀了!”
宋玉殊肃然一惊,惊恐反问;
“被,被杀了?”
她虽然在躲避土匪的时候,老是听那帮土匪说什么,杀这个,砍那个,将这个砍成肉块,将那个剁了了事,可她终究没有亲眼见到土匪砍人,又加上帮她赶车的车夫也活的好好的,她甚至还以为那帮土匪真只是说说而已,没想到……
她们居然真的杀了人!
说到这儿,苏文庭缓缓睁开眼睛,眼珠黑的如泼墨一般,莫名阴沉。
“对,她们这帮土匪口音相似,应该都是附近聚堆的,而这片地界隶属云城,虽说不是什么繁华之地,可也不算贫瘠,只要老百姓们勤俭持家,就算只靠几亩薄田也都能填饱肚子,而她们既能沦落到落草为寇这种境地,那也就代表她们要么是在自个儿家乡犯下人命大案,不能回头的大恶之人,要么就是偷鸡摸狗,吃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