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田玉青因为一场闹剧而冲淡了思女之情,那边宋玉殊却遇到了不大不小的一桩麻烦。
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,本来宋玉殊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车内观赏周边风景,马车内里虽然狭窄,可若将两边的窗帘都卷起来,左看看右瞅瞅,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这观赏风景观腻了,她还和前面赶车的大婶搭上了话。
赶车的大婶说她们村里的乡野见闻,说哪家的小寡夫妻主早逝,自个不甘寂寞偷人被公爹发现,然后被乱棍打了一顿,赶出村子。
又说哪家的待嫁小子春心萌动瞧上了城里来的富家小姐,非得和自己从小订好的未婚妻解除婚约,去上赶着做那富家小姐的小侍,结果那富家小姐将人玩弄了一段时间,又给拋弃了回来,那小哥现在呆在家里无颜见人,他以前退掉的未婚妻也不愿意再要他,最后只能无奈嫁给了一位40多岁的老寡妇。
还有那住在山里头的猎户身手矫健,去年居然猎了头大灰狼出来卖……
还有那村头的小寡夫,拖儿带女的嫁进了村尾寡妇家,现在两边孩子天天干架抢东西,闹得鸡犬不宁……
那车夫讲这些香艳俗事,乡野见闻,而宋玉殊则是讲从书本里看到的书中故事,名人名句。
两人鸡同鸭讲,对牛弹琴,谁说谁的,谁听谁的,却都讲得兴致勃勃,满面笑意,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不间断,可谓悠哉乐哉。
然而笑着笑着就乐极生了悲,随着前面大婶一个重重鞭子挥下,马车一个趔趄,宋玉殊整个人都撞在了右边车栏,差点被甩出车外。
“啊——!”
疼痛使她条件反射的捂住右边胳膊,一阵呲牙咧嘴。
“哎呦!宋姑娘你碰着哪了?没事吧?这也不知咋回事,大路上居然有个土坑,还被人用草给盖住了!也不知是哪帮顽皮孩子玩闹的,真是气死人……”
那赶车大婶刚稳住自个儿身体就急急掀开帘子往里瞅,生怕自己把这城里姑娘给磕着碰着了,小本生意,她着实不具备抗风险能力啊!
“还好!还好!”宋玉殊没有找事的意思,她一边揉捏着自个儿还有些隐痛的右边胳膊,一边摇摇头安慰道;
“就撞了一下胳膊,等会就好了,没什么大碍,婶子你说的土坑怎么回事啊?这大路上怎么会有土坑这种东西?”
那车夫见宋玉殊如此作答,便也放下了心,她将身子从马车里探回来,一挪屁股跳下马车,一边绕着马车转圈观看,一边愤愤不平的唾骂;
“瞧瞧这土坑模样,一看就知是孩童恶作剧挖的,也不知是哪户山野村夫教养出来的小童,让老娘逮到,非得把他屁股打烂不可,也亏得咱们驾的是马车,若是牛车的话,那还不得把咱们都摔出去啊,这些个没教养的孩子,可真是……”
宋玉殊听懂了车夫意思,也跟着紧紧皱起眉头,待缓过胳膊疼痛的那股劲儿,便也从马车里钻出去观看外面场景。
“啊!陷得这么深啊!”
宋玉殊不顾形象的往那一蹲,瞧着车轮子陷进土坑里的深度,满脸愁容;
“这可怎么办?就咱们两个推的出来吗?”
那车夫暴躁的在旁边一阵唾骂后,也愁眉苦脸的和宋玉殊蹲在一处,面上愁容更甚;
“不行啊!瞧这土坑深度,咱俩力气也没这么大呀,我估摸要想把车推出来,怎么着也得五六个强壮女子才行,就咱们两个……”
那车夫瞧了瞧自个儿干瘦身材,又瞧了瞧宋玉殊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,很是愁苦的叹了一声;
“唉——”
宋玉殊双手托腮盯着车轮,大脑飞速运转,换算着此时她们与城镇之间的距离。
现如今这个时辰点大约是下午三四点,而她们驾着马车从庆云县出来的时候约是早上八点多,那也就是说她们现在已经行驶了六七个小时……
哪怕马车前进的速度并不能和汽车媲美,可也着实不是多近的距离,所以拐回去找人的法子作废。
即是如此,那就只能……
宋玉殊扭脸看向车夫,开口问询;
“婶子,你出车的时候有没有做一下路线规划?咱们从庆云县出发,要去往青城可得好几天呢,你有没有做好咱们傍晚刚好停在哪处的准备?”
车夫一愣,随即脸色讪讪;
“……没有,像俺们这种车夫都不识字,也看不懂地图,就凭着脑子里的记忆在跑,反正目的地肯定不会错,但路上会经过哪些集市城镇,却都是不大记得的,反正大晚上找不到地儿睡,那就在野外挤一挤也没什么,都是常事……”
宋玉殊嘴角一抽,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转回土坑方向,很是无奈的说出备置方案;
“即是如此,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……”
车夫抬头,满眼惊愕;
“还有什么办法?”
宋玉殊朝土坑方向努了努嘴,一边在四周查看道路,一边解释道;
“你刚刚不是说这土坑是小童恶作剧挖的吗?那既然这片有小童出没,也就代表周围肯定有村庄寨子……再不济,也应有一两家猎户,咱们这就分头行动,看能不能找一些帮忙的人来……”
“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