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欣慰地说道:“乖孩子,姑母就只能指望你了。”
处斩当天,叶浮珣和白玉仙特意来到天庆酒楼。
天庆酒楼建在天牢与东午门的必经之路的街上,往东不远处便是东午门刑场,放眼可见,如果要看今日皇后斩首的情况,这座酒楼的顶楼是最佳地点。
白玉仙和叶浮珣都认为皇后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,今日很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故,故而特地来看看。
两人寻了个好方位,让酒家伙计摆上桌椅,一边饮酒,一边看着下面街道几里范围内的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。
“时间快到了,怎么还不见押送队伍来?”叶浮珣纳闷地说道。
白玉仙放下酒杯,蹙眉说道:“只怕是已经出事了!”
话音刚落,就看见下面有一身穿官服的公差纵马疾驰而过,直奔刑场那边而去。
叶浮珣遥望远处,隐约可见街道上一片混乱。“你说得对,出事了。皇后果然还是不甘心赴死,还要作一回困兽之斗。”
此时,在天庆酒楼往西几百米处的集市上,官差们乱作一团,都扑倒在地上打滚,只顾着扑灭自己身上窜起的火苗。
在场的不
少百姓也受到连累,正四处乱窜,或者原地打滚,整条大街骚乱一片。
为首的押送官刚刚扑灭身上的火,衣服已经破烂不堪,他吃力而狼狈地爬上马背,用力喊道:“不要乱,不要乱!快重新组队,追捕犯人!”
官差慌忙无措地说道:“就在押送转弯路口的时候,四面的屋顶上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人,属下等人知道他们是要劫囚,立刻便戒备起来。
但是万万没料到,他们竟往下面扔火球,官差们全都被火球缠身,加上不少百姓也被殃及,四处乱窜,乱成一团,犯人就这样被带走了。”
监斩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,押送的队伍足足有一百人,竟然就这样被区区十几个人给耍弄得团团转?还丢了犯人!
“有没有人看到犯人往哪个方向走了?”
官差们一直顾着灭火,根本来不及看犯人的情况,等他们反应过来时,囚车已经是空的了。
这时,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小孩,指着东城门的方向道:“我看见那个女囚犯被黑衣人带着从那个方向去了。”
“你确定?真的是东城门那边?”监斩官急忙确认。
“嗯,是那个方
向,”孩子坚定地点头,“方才我一直躲在角落里,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监斩官立刻吩咐官差们前往东城门的方向追捕,另外又派人去通知巡防营的人前来帮忙,并立刻关闭城门。
犯人在城内还好找,要是出了城,天下之大,那就难寻了。
此时,在东城区的某条小巷子里,两名女子正在谈话,一名女子穿着黑衣服,另一名女子则身穿囚服,头发披散。
穿黑衣的正是方才从囚车里逃脱的重犯皇后,她此刻已经跟贺兰宛儿互换了衣物,贺兰宛儿穿着的,却是她的囚服。
她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,由贺兰宛儿换上皇后的衣服,前去东城门假装逃跑,引开官差,然后皇后便从反向而行,从西城门逃走。
“宛儿,多谢你了,若这次我能逃出生天,来日东山再起时,我一定回来找你们。”皇后情真意切地说道。
贺兰宛儿却摇头道:“不,姑母,你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,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吧。”
说着,把手中的包裹交给皇后,“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盘缠,应该足够你生活几年了,这些年我也就只攒了这些私房钱,
再多我也拿不出了,往后还是要靠姑母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皇后点点头:“那你要小心一点,官差们若看见你不是我,是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贺兰宛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使之更加蓬乱,再往脸上抹上泥巴,不容易看出容貌。
“姑母,你快走吧,此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,宛儿只希望姑母从此一生平安。”
皇后蒙上面纱,与几名黑衣人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。
贺兰宛儿忘了一眼她远走的背影,转身落下两行泪,鼓足勇气跟其他的黑衣人去东城门。
原来在天庆酒楼看戏的叶浮珣和白玉仙两人也来到了劫囚的现场,官差们已经全部去追捕犯人了,只剩下一些被火烧伤的百姓还留在这里。
不少人在议论方才发生一切的经过,并猜测劫囚的人很可能是贺兰家的余孽。
叶浮珣观察着现场的痕迹,回头问道:“王爷,你怎么看?劫囚的人真的会是贺兰家的余党吗?”
白玉仙蹙眉道:“不是没有可能,毕竟贺兰家的势力庞大,究竟还有多少余孽未除,没有人清楚。
不过,我总觉得,以皇后那种谨慎小心的性格,如果
要逃,应该不会选择从东城门逃走。”
东城门乃是离此地最近的城门,通常人都会选择捷径逃走,官差们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去那边追捕,万一逃走动作不够快,岂不是功亏一篑?
皇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,因此,白玉仙认为,皇后必定会慈宁宫别的城门逃走,而最有可能的,就是西城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