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,我已经吃了,你自己用饭吧。”玉南隽漠然地说了一句,转身就要走。
贺兰宛儿的心头只是微微有些波动,之后便没什么很大的失落了。因为早就习惯了玉南隽的冷漠和冷眼,她好像早已经没有当初那样脆弱了。
“王爷”出于情急,贺兰宛儿拉住玉南隽的手臂,而后又意识到自己唐突了,赶紧松开,面色不自然地垂下眼眸。
玉南隽回头问:“何事?”
贺兰宛儿抬起头,说:“我们明天一起进宫去见皇上,为姑母求情,求他饶姑母一命,好不好?”
“母后犯的是死罪,你以为求情能有用吗?”玉南隽毫不留情地给贺兰宛儿浇了一大盆冷水。
“父皇已经下了圣旨,母后被处斩,已经是不可能更改的了,不论谁去求情,都是徒劳。
更何况,母后派人刺杀父皇,先前又做下过诸多错事,有如今的下场,可谓是咎由自取,这是她应得的。”
“你,你怎么能这么说?姑母可是你的母亲,你怎么能如此漠视?”贺兰宛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玉南隽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绝,态度这么冷酷,就是想让贺兰宛儿对自己死心,现在
效果已经达到了。
“我跟母后的关系,你很清楚不是吗?我对她早就没有什么母子感情了。”他一脸漠然地说着,语气中也不带任何情感。
“她是生是死,与我而言,根本不重要,我不会去为她求情,也不会为她的死而伤心。”
从小到大,皇后都将贺兰宛儿视若亲女,是以两人的感情很好,现如今皇后又是贺兰宛儿剩下的唯一的亲人,她自然希望能救皇后一命。
但听了玉南隽的话之后,她彻底失去了希望,双眼渐渐变得无神。“我知道了,我先回屋了。”
“等等!”玉南隽却突然叫住了她,“有一件事,我趁现在跟你说了吧。”
贺兰宛儿立刻停住脚步,“有什么事?”
“此次去西北,我并不打算带你去,你以后的生活,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。”
“你是要休了我么?”
她问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悲哀,令玉南隽忽然间有些于心不忍。
灯火下她洁白的脸颊上淌着两行泪,晶莹得如同明珠一般,玉南隽的心狠狠地一抽,突然想伸手去为她擦干眼泪,并抱入怀中轻声安慰。
玉南隽猛地收回思绪,为自己方才的想法吓了一
跳,他在想什么?怎么会生出那种想法?
他赶紧移开双眼,若无其事地道:“没有谁休谁的说法,你我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,当初你嫁给我,也是奉了母后和舅父的命令,身不由己而已。
如今贺兰家不复存在,你我身上的担子都没了,也不该再强行捆绑在一起,倒不如尽早分开,各自远扬,自由自在。
你还年轻,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,日后大可以找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男子成亲,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,总比跟着我去那苦寒之地要强得多。”
贺兰宛儿的心,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。
他要她找个两情相悦的男子成亲,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,殊不知,这世上除了他,她根本就找不到另一个让她深爱的人了,又怎么会幸福?
“这么多年来,我对你的心意,你竟是至今都不明白吗?”
这话问的玉南隽倏然一怔,其实她的心意,他又怎会不明白?若说以前不能确定,经过这两年的相处,也足够确定了。
每当他醉酒,她都会默默地悉心地照顾他,不管他的态度有多么恶劣,她都会含着笑默然承受,永远只会在转身之后,黯然神伤。
这些
,玉南隽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。只是,他的心已经随着柔儿的死而死了,不能够再跟别的女人有什么。
“明白与不明白,都没什么意义,因为我的心,早就死了,你应该去寻找能够给你幸福的人。”
伤到深处,贺兰宛儿却倏地笑了,那美丽脸上的笑容显得苦涩无比。“我明白了,你放心,我绝对不会纠缠你,我会照你安排的去做。”
说罢,贺兰宛儿转身往内院去了。
玉南隽留在原地,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淹没在黑夜中,心里五味杂陈,竟有几分不舍。他想,那是因为他们相处久了,生出习惯来了的缘故吧?
玉南隽所不知道的是,翌日贺兰宛儿便去了天牢看皇后。
“姑母,你还好么?”
皇后觉着,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,而贺兰宛儿却还愿意来看自己,心中感到欣慰。
这么多年来,她把宛儿当女儿一般对待,虽怀有目的,却也是投入了真感情的,如今这般见面,不由心生伤感。
“能吃能睡,还死不了。”
贺兰宛儿不禁红了眼眶,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,她痛失至亲,实在承受不来,眼看着姑母又要离去,心中悲痛
万分。
“姑母,你受苦了,宛儿舍不得你……”
皇后笑了笑,露出一个慈祥的笑脸,伸手为她擦干眼泪,劝说道:“傻孩子,人生谁无死?
姑母只是比一般人早几年走罢了,这一生该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