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闹,钟黎青都奉陪,就是不带礼上门给伯府老夫人和三姑娘赔罪。
因着朝堂上的博弈和伯府近日过于高调,老夫人令钱氏将李安馨的及笄礼往简单里办。
能省银子,钱氏那是欢欢喜喜,按着老夫人拟出的单子下帖子。
及笄礼之后,周氏就搬去了北苑小佛堂。李安馨也寡淡了不少,只是看李安好的眼神幽幽的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头,江嬷嬷高高兴兴地送走了都察院左都御史云大人的夫人,转身回头就是一副愁眉苦脸。六姑娘的及笄礼,老夫人请的都是一些老姐妹,为的就是想托她们帮着府里的几个姑娘掌掌眼。
这些日子府里接了不少拜帖,相熟的不相熟都算上,也有十多位夫人上门说亲了。不管好孬,四、五、六三位姑娘都有信,唯独给三姑娘说亲的人家,全是不了了之。
其中有一位老夫人都同意了,结果合八字合到现在一点音都没有,护国寺不就是在京郊吗?都五六天了,爬都能爬来回。
回到宁余堂,江嬷嬷收敛了面上的愁苦,进了堂屋。
“送走了?”盘坐在榻上捻着佛珠的老夫人老神在在的。瞧着主子没急,江嬷嬷也不提三姑娘的事,免得她徒生伤悲。
“送走了,”今儿这位还是来给三姑娘说亲的,但愿别再跟之前那几个一般样。
丢开佛珠,老夫人端起炕几上的茶喝了两口,后屏退屋里的丫鬟,招江嬷嬷近前说话。
江嬷嬷立时紧着神,上前将左耳杵到老夫人嘴边。
老夫人从袖口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塞到江嬷嬷手中,压低声音:“过两日就要下雪了,你午后替我去护国寺添五千两香油钱,问问慧余方丈在不在?”
五千两?江嬷嬷心一紧,这可占了老夫人的两分私房,捏紧手中的小册子,不用看定是三姑娘的庚书。
“奴婢准备准备这就去。”
“好,”老夫人手抖着再次端起茶杯,这些日子她都在试探,若那位真有意,安好的婚事必是受阻,果然全无音信。
午后,江嬷嬷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,自宁诚伯府的小侧门出了府。正巧被去梅林剪枝的莺歌逮着眼了,回了汀雪苑顺口带了一嘴。
正在书写经文的李安好手下一顿,笔尖划过竹字头,落了错。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,八字。以前祖母身子尚康健时,每年初雪前,她都会领着家中女眷去护国寺吃斋饭,添香油钱。
祖父逝后,添香油钱的事也没断过,只是不能再亲自去。
“姑娘,苏娘子带着给您做好的新衣来了,”宝樱掀起门帘,请九娘入内,两眼盯着其捧着的漆木盒子:“奴婢刚刚打开瞧了一眼,真的是太漂亮了。”
她见过双面绣,夫人的嫁妆里就有一合着看起来是《藏经》,打开了是十二扇小炕屏。每扇屏风的正面为经文,反面则是罗汉图。平日里无事,姑娘都舍不得拿出来摆上。
苏娘子听着宝樱的夸,面露羞涩,走至书桌前五尺之地驻足,屈膝行礼:“时间紧,奴婢只能给姑娘做一件斗篷,还望姑娘别嫌弃。”
“这才二十来天,就做了一件斗篷,”李安好语带惊愕,图样是她画的,一面雪夜红梅挂虬枝,一面是桃苞预展迎风铃。
这两幅画样看似简单,但若是想要绣成双面绣却是要动不少心思。当初她也是为了考验苏娘子,没成想苏娘子竟真能绣出来。皇帝的暗卫是不是太多才多艺了?既能演戏又擅女工,关键这些都还不是苏娘子的真本事。
想到那双手,李安好猜测苏娘子的兵器是不是如小雀儿一般,也是针?
站在书桌角边的小雀儿是一脸的自豪,九娘用了十八年才练就一身隔空刺绣的本事,她将来肯定能和九娘一样厉害。只是想到自己还在対木练弹针,心中徒生戚戚,她仍需更加努力。
打开漆木盒子,遒劲的枝干映入眼帘,指腹滑过积压在枝干上的雪,点缀在其间的红梅。
李安好不禁感叹道:“很美,”针脚细密,将白雪、红梅、虬枝很完美地呈现了出来,“很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