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看的呆了,竟然未曾反应过来,这时,一道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,她还未回头,一只长臂已经将她揽入怀中。
更多的脚步声围了过来,有人在说话,有人拿住了韩笙,可薄若幽耳边轰隆作响,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了,她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抬眸,只望见了一双血丝满布的凤眸。
薄若幽不愿哭,可望见他这一刻,眼泪却忍不住滂沱而下,那双凤眸一时更为心疼,扯下衣袍将她包住,打横抱起她便朝外走,薄若幽紧绷的身子终于无力的松软下了,而没了强撑的意志,几乎立刻她人便晕厥了过去。
“牵马——”
霍危楼走入雨中,语声沉哑的一声喊,宁骁牵马过来,霍危楼将薄若幽放在马背上,又翻身而上,勒紧缰绳之时吩咐,“让明归澜过侯府,再去程家说一声。”
宁骁应话之声还未落定,霍危楼便扬鞭驰入了雨夜之中,他一路纵马疾驰,身前人被他揽入怀中,他又是着急,又是心疼,只恨不得插翅飞回侯府才好,随行的绣衣使亦是策马扬鞭,等他人在侯府之前驻马,已有绣衣使回来通禀,福公公更是神色大变的从内迎了出来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二人一身湿透,薄若幽虽裹着霍危楼的衣袍,却无大用,早已昏迷无觉,福公公跟着霍危楼扶了一把她的手臂,只觉掌下握冰一般,当下道:“这可怎么好?伤在何处的?”
霍危楼抱着薄若幽疾步入内,“伤在肩背和脖颈之上。”
刚看到薄若幽,霍危楼便查探过,福公公一听眉头大皱,“伤先不说,人都冻僵了,老奴去备热水,至少也得擦擦身子换个干净衣裳,侯爷放心,明公子也快了。”
霍危楼未曾应声,福公公一路跑着去吩咐人,等将薄若幽抱至他寝处,热水亦提到了内室来,然而福公公看着满屋子的大男人,一时有些作难,都是男子,谁为幽幽擦身更衣?
霍危楼眼风一错,“放去耳房。”
耳房是霍危楼沐浴之地,福公公明白过来,立刻令人将热水送了过去,待浴桶之中装了一半热水,霍危楼抱着薄若幽将她放了进去。
热水没至胸口,霍危楼看着面色青白,好似已无声息的薄若幽眼底暗沉一片,福公公忙道:“侯爷照看着,老奴去接明公子……”
众人鱼贯而入,又鱼贯而出,待人走尽,霍危楼方才用手沾了热水去为薄若幽净脸,她脸上雨水泪珠混杂,看的霍危楼心肝一抽一抽的疼。
第85章 四和香25
霍危楼也是经过大阵仗的人了, 在北边掌兵之时,再如何削肉断骨的伤都见过,更别说这些年掌了绣衣直使司用过的那些手段, 可眼下,他替薄若幽净脸的手竟有些微颤之势, 薄若幽就这般无声无息的靠在浴桶沿上, 精致的小脸青白无血色, 仿佛稍一用力就要留下印子。
霍危楼不曾干过这般精细的活儿,此刻却不敢大意,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眼角眉梢, 昏迷之中, 她秀眉仍然紧蹙着,仿佛昏睡之中亦受着痛。
他不由去看薄若幽颈子上的伤,若说他前次便将她伤的极重, 那此番,韩笙是差点要了她的命, 细白如瓷的颈子一圈勒痕淤青肿起, 细小的血点分明可见,他是听过她验尸所写的, 那些没了声息的女尸身上,便是这一模一样的勒痕。
霍危楼心口一窒, 差一点,只差一点。
伤处不敢再见水, 他便只帮她擦了脸, 而后想起她后背上亦有血色,他刚抱起她的时候便见着了,衣袍被扯下, 肩头之上一片血色红点,他彼时一眼扫过,只急着去抱她,并未看的十分分明,此刻怕她沾了水,不由扶着她将那肩头朝外移了移。
耳房只她一人,霍危楼小心翼翼的将她撩起的领子往下拉了拉,本只是要看看到底伤的如何,可衣领之下露出来的除了细小的血点之外,竟还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。
霍危楼扶着薄若幽的手臂一僵,脑海中先明白过来韩笙为何冒险带着她离了程府,而后才觉眼神被擭住似的移不开。
验了三具尸体,又知道凶手好恶,可薄若幽却从未表现出半分畏怕,而若非此番遇险,他只怕永远都不知她身上竟也有……
肌肤胜雪,越发衬得这颗朱砂痣红艳灼目,霍危楼盯了看了几瞬,到底还是强自移开了目光,而她人已被暖热,只是就这般在浴桶内也不是办法。
霍危楼忽而看向薄若幽的脸,他视线浑似实质,又抬手在她眉眼间拂了拂,忽而,他眸色一定,那落在她眉眼处的手往下一滑,一把扯开了她内袍襟前系扣。
襟口敞开,薄绸立浮于水上,霍危楼既定了决心,手下速度便是极快,他两下褪了她的袍衫,只留下了一件贴身的小衣在她身上,他又一把将她从浴桶之中抱出,抄过一旁屏风之上他干净的袍子将她包了住。
他将她抱去内室放于床榻之上,他的袍子在她身上,浑似锦被一般,他手伸入锦袍之下,不多时,便将她小衣和身下的绸裤都退了下来,转身又去找了件他的内单,一把将她扶起,三两下就套在了她身上。
套好了内单,又拉过锦被将她盖上,做好这一切,霍危楼身上出了一身大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