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裴川定然让表兄吃了不少苦吧?再说表兄哪里比不上他……”
陈墨言陡然僵在那里,那种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碎的疼痛莫名袭来。他不由地握紧双拳,崔璎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,一种复仇的快感窜至全身。
“若是表兄和四妹妹生米煮成熟饭,那裴世子还能要她?南临王府能要她?”
他终于被说动,二人一直谈了许久,不过她没有告诉他的是这个计划的主角其实是她自己,他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。
过了子时,喧闹了一整日的人们才终于安静一些,该守岁的守岁该歇息的歇息,偶有鞭炮声遥遥传来,于清梦无扰。
南临王府内,裴川才刚刚睡下,突地听见有人敲门,是无回。
屋内重新点了灯,“何事?”
无回递上一个字条,“就在方才双元回来了一趟,说是十分要紧,让我现在就呈给世子。”
他面色一沉,知道定与崔琰有关,就着灯光看完,清峻的脸更添厉色。
他将字条递给无回,无回看了自然气得恨不能现在就去剐了那些祸害。
“你明日就去将双元安排到崔琰院里,这两个人的动静你另派人去盯着,一旦有所动作即刻来报。”
“是!属下领命。”
☆、虚惊一场
自年前飘了一场不成势的小雪,之后天气一直和暖舒适。初一开始各家各户便开始走亲戚,或忙或闲,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柔煦的阳光里,这样的日子一直要延续到正月十五,而对于那些大户人家而言,则要到正月结束才算真正的过完年。
在这样的时节里,崔府的庶出小姐崔瑶即将迎来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。原本,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小姐出嫁,崔府自然不会特别厚待,可是如今她许的是南临府首屈一指的莫家嫡长子,这样一来,崔府在陪嫁上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。更何况,如今她被嘉和公主收为义女,那就更不能马虎了事。
崔瑶即将出阁,崔琰这两日在家的时间便长了些,这倒让她体会了不少闺阁儿女的乐趣。
这一日,她们姊妹正在崔瑶房内坐着,崔瑶正在给莫齐赶制一件长衫,已经差不多完成了,她最后在袖口的位置绣上一排沧浪纹。
“怎么还有这规矩?”崔琰不禁好奇地问。
崔瑶笑道:“你不知道的规矩还多着呢,这成亲的规矩真真是琐碎死人。就说这个吧,成亲前给未来夫君缝制一件衣服,就是向夫家展示一下新嫁娘的女红而已。”
“三姐你的手艺真好。”崔琰看着她不断翻飞的纤手赞叹道。
“哪里,拖延了这么久才终于要做好。”她轻轻抚摸着手下的花纹,羞涩又期待的笑意爬上面庞。“噢,你呀,整天忙这忙那的,倒是给裴世子做衣服这件事要提早准备。”她提点道。
“我不会……”崔琰嘴上说着,眼睛盯着长衫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崔瑶以为她是在担忧府里这么多人,却没有人会替她操持婚事,便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莫怕,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会提醒你的,再说,阿窈这丫头心细着呢,这阵子你不在家的时候她都跑我这来了。”
她回神,“多谢三姐。”她见崔瑶已经完工,便将莫府主要人物及各人的脾性、相关纠葛细细地讲与她听,一来为了摸清各人喜好,好让崔瑶准备见面礼,二来莫府家大口杂,崔瑶初来乍到,先前向她吐露过怕不能应付的担忧,她便托裴川派人将莫府上下摸了个门清。
正说着,只见阿窈跑进来,“三小姐!小姐!”她指着身后,“成衣店的人来送嫁衣来了!”
不一会,只见几个老婆子依次走了进来,将一个个托盘整齐地放在案上。崔瑶道了谢便让丫鬟带她们去领赏。
阿窈欣羡地看着这一整套的凤冠霞帔,“三小姐,快穿上给我们看看!”她催促着崔瑶。
“现在?”
她急切地点头,“你穿上一定很好看!出嫁那天肯定乱糟糟的,我都不一定能见到你,你就穿给我们看看吧……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崔瑶笑道,“正好试试合不合身。”
大红的嫁衣展开时,屋里顿时被映红一片,耀眼的喜色几乎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怪道人常说,女人出嫁那天是一生中最漂亮的一天。”阿窈看呆了,喃喃地道。
崔琰也盯着那团摄人的红云出神,向来素淡的她,竟也对于属于自己的那套嫁衣生出浓浓的希冀来。
自崔瑶处离开,崔琰便又出了门,今日她约好一个病人去医馆复诊。
走不多远,她便瞧见前面一个女子的背影很是眼熟,只是想不起来是在见过,不由地加快了脚步。又走了一段,恰巧那女子朝两边张望,她才看清原来那是沈大夫人身边叫绿珠的丫鬟。
她见那丫鬟行色匆匆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慌张,且两手空空,并不像是出门办事的样子。
她手上有道疤!
崔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,年三十那天绿珠给她递茶时她似乎看到她手上有一个浅浅的伤口,而她记得裴川跟她说过在流菲房间的地砖上发现过血迹,并且他们推测凶手在收拾现场的碎瓷时可能被划伤了。
难道是巧合?她不禁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