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胡奇让王顺子说,他还真敢说,脸上没有任何悲伤之意,手舞足蹈,唾沫横飞。
魏胡奇目光一垂,有冰冷闪过,却又转瞬即逝。
许久后他撤出一抹笑,指了指旁边的座椅。
“顺子兄弟,辛苦你了,我答应你的事儿肯定不会反悔,等这件事结束之后,我便带你去京城给你谋个好活计。”
“多谢魏先生。”王顺子大喜,跪下磕头,很是激动。
那桌上还放着糕点呢,王顺子忙了那么久,饿的不行,拿起来吃了几块,再用茶水压一压,心中颇为高兴。
魏胡奇划着杯盖,抿了两口,抬眸间杀意腾腾。
等段轻言再睡醒时,就收到了衙门大牢里的消息。
王五叔居然死了,之前受过刑的缘故,王五叔身上有很多伤口,王顺子刺了他一刀,也被那些伤痕全部掩埋,故而汇报时说王五叔是受不了刑,被活活打死的。
段轻言觉得奇怪,王五叔虽说上了年纪,但张塔平等人下手很有分寸,只是抽了他几鞭子而已,怎么会致死呢?
跟慕容璟商量一番后,段轻言请来了城中的张仵作,让他为王五叔验尸。
就算死那也得死个明白,万一漏了什么细节,说不定真相就会就此隐瞒了。
段轻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看向一旁的慕容璟。
“慕容大人,我觉得我还是得到大牢里去看一看。”
“等结果出来再去吧。”慕容璟平静地坐在那儿,面色阴冷。
“慕容大人都不着急吗?”段轻言很是疑惑。
慕容璟低头抿了口茶水,淡定扬唇,“着急又如何?王五叔已死,眼下除了等张仵作验尸的结果出来,又能怎样?”
段轻言若是能听进去,那她这急三火四的性格也就不存在了。
“大人在这稍等,我去去就回。”
这丫头就是不听劝,起身出去。
慕容璟赶忙放下杯子,跟了上去。
张仵作那边正紧张的检查着,段轻言刚赶到大老,张仵作的结果就出来了。
他见段轻言来了,赶忙阻止。
“段小姐,里面血腥味重,当心伤着您,您随我出来,借一步说话。”
段轻言摇头,“不必了,有什么话在这说就行了。”
她从前做外科大夫的时候,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,更别说王五叔身上这点伤痕了,自然不会放在心上。
张仵作看看慕容璟,一点头,“王五叔是中毒死的。”
“什么?”段轻言一愣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中毒?这怎么可能?”
旁边的慕容璟眸子一眯,并未像段轻言那样快速反驳,而是眼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。
这是城里最权威的张仵作了,他说的话若不能信,那也就没有旁人了。
张仵作又道:“小姐请看,王五叔身上虽有很多伤口,但在腹中这块血肉明显发黑,而他嘴里也有黑色的鲜血,足以证明王五叔是被利器所伤,而那利器上摸有毒药,气血运转时有毒血涌入口鼻,才会如此。”
张仵作检查的很仔细,翻开王五叔的嘴给段轻言瞧着。
王五叔的死状挺惨,虽已咽气,两眼却大张着,带着浓浓的愤恨和不甘。
段轻言蹲下身,盯着王五叔的脸瞧了许久,感觉有点奇怪。
王五叔明显对粮食动了手,他只是死不承认罢了,张塔平对他用刑是应该的。
既如此,王五叔临死前眼中的愤恨和不甘是从哪来的?
他做错了事儿还这么理直气壮吗?
旁边的慕容璟也注意到了,略一思索,把张塔平叫了过来。
“方才我与段小姐离开后,可有人来过这里?”
张塔平摇摇头,又突然想起来了,赶紧跪下,“回大人的话,王五叔的儿子王顺子来过。”
“王顺子?”段轻言惊疑出声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张塔平想了想,“大约司大人和小姐刚走后一刻钟左右,那王顺子就过来了,为他爹喊冤,陪王五叔说了几句话又离开了,倒也没见异常。”
张塔平压根就没往这件事情上想,毕竟王顺子是王五叔唯一的儿子,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不错。
平日我和王五叔聊天时,总会听他聊起家里的情况,几乎没有过矛盾,要说是王顺子杀了王五叔,张塔平断断不敢相信。
他不信是他的事儿,段轻言可不在乎。
丢下手里的手绢,段轻言起身,面色严肃,“你知道王顺子住在哪吗?”
张塔平点头。
“把他带过来。”段轻言声音又冷了几分,眼中闪过肃杀之意。
“张塔平,虽说虎毒尚不食子,但旁人可未必,马上去办这件事,不得延误!”
张塔平赶紧答应一声,起身离开。
大牢里的血腥味儿确实不太好闻,段轻言轻轻摇头,退了出去。
慕容璟一直跟随其左右,默不作声。
这会子出来了,慕容璟突然展颜一笑。
“我觉得太后倒是比从前强上许多了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夸奖,让段轻言一愣,摇头否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