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娘亲的话。”而落单的糕糕立马就不乐意了,跺跺脚道:“要抱抱!”说着还向她张开双手。
怀里的男孩瞧见妹妹着急的模样,咬咬唇,小声道:“娘亲抱妹妹吧。”他是哥哥,不能整天躲在娘亲怀里了。
而季明决一把就将糕糕捞到怀中,将她举高高地哄着:“让你娘歇歇,让爹爹多抱抱你。”
“住嘴!”长公主为他的自称勃然大怒。她本是被恸哭抽空了精气神,才一时委顿坐地无力起身,见他竟敢在孩子面前自称“爹爹”,怒气陡然升高。
他早就对长公主这幅不时炸毛的样子见怪不怪,只笑道:“殿下何必瞒着孩子呢?”
他抱着孩子带笑的神情,对她来说无异于挑衅,她作势就要上来抢过糕糕,他却腾出左手,将人紧紧锢在怀中,压低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道:“殿下怎就知,孩子不想有父亲?”
长公主咬着牙道:“本宫说过,他已经死了。”
季明决眼神微暗,对上她一双含怒眉目。
“呜哇……”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吓坏了糕糕,她见情势不对,吓得大哭起来。
京仪狠狠瞪一眼他,夺过女儿,抱在怀中,背过身低声哄着。
见墨儿也有些手足无措,季明决便把他拉到怀中,一边低声安慰着“别怕”,一边盯着长公主的背影。
她抱孩子的姿势极为娴熟,手里轻晃着,口中哼着儿歌安慰她:“糕糕乖,别怕……娘亲在呢,乖宝宝。”还不时低头在她脸上轻吻几下,逗得小姑娘立马破涕为笑,趴在她怀里也回赠长公主几个沾满口水的亲亲。
他唇边也不自觉带上笑意,这是京仪为他生的孩子。
殿下嘴硬不肯承认,他便去找她身边的侍女。阿颜心志不如长公主坚定,被他连哄带吓地就逼问出来。原来四年前那消失的记忆,竟是旖旎一夜。
长公主肯替他主动解药,自然是爱他的。
……
待一旁战战兢兢的仆妇们得到长公主首肯,将小小姐和小公子抱下去后,小石潭边彻底宁静下来。
季明决率先开口:“墨儿分明就想玩,你何必这样……”
“你在教我养孩子?”长公主美目含火,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。
他顿时语塞,就算他未曾经历过,也知道长公主一人顶着如此多的压力抚育两个孩子会时多么艰难,他的确无权指责。
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汇聚起重新开口的勇气,道:“墨儿是男孩子,男孩总要受些嗟磨的。”
“季大人,您可别先入为主认为您就是孩子的父亲了。”长公主双手在身前交握,“治好墨儿的病,从此就无瓜葛。”
见他还想说话,长公主飞快道:“没人逼你!”说罢转身离开。
他张张嘴,未出口的话都成了嘴边一缕受惊的空气,随即颓然一笑,将手心还握着的一刻小石子扔进水潭中。
京仪一路走得极快,她脚步越是匆忙,越是心跳如雷。只有心跳和手心沁出的汗才知道,她在害怕。
她当然看得清墨儿眼中的向往,谁都崇拜英雄,何况是那样小的男孩子。
可那人根本承载不起旁人的感情,他的道貌岸然都是幻影,他只会辜负旁人!
断掉的指甲崎岖不平,深深嵌进她柔嫩的手心。她是最清楚的人,没有人会比她更看得清季明决的虚伪。
☆、第 64 章
晚间,摇篮里的糕糕已经毫无顾忌地睡着,小男孩却还心有余悸,拉着她的衣带,犹豫许久才道:“娘亲,你还在生气吗?”
他浓密的眼睫轻轻颤抖,琉璃易碎的大眼紧紧盯着她,生怕她还在生自己的气。
“你何必这样……”那人的话突然在脑中回响,京仪的确一整晚都生着闷气,虽不是对孩子们,却还是令多思的墨儿察觉到了。
她尽量弯弯嘴角,在孩子额上轻轻一吻,低语道:“别想太多,娘亲永远不会对你生气的。”
“可是娘亲眼睛红了……”今天他正是看见这副模样,才觉得自己闯下大祸,竟惹得娘亲都哭了!
京仪没想到自己恸哭一场还能被孩子看进眼里去,略有些尴尬地捏捏他的脸,道:“哪有,你看错了。”
墨儿从不会忤逆娘亲,只好闷闷地“噢”了一声,只是神情里是分明不信的。
正逢熬好的汤药送上来,京仪接过药碗,用勺子舀一勺汤药送到墨儿嘴边,轻声哄道:“乖,喝药,喝药就会好起来了。”
墨儿从小就在药罐子里泡大,他从不相信娘亲说什么他会好起来的话,而且那些药也苦得让他难以下咽,但为了让娘亲高兴,他永远都装作喜欢喝药的样子,甚至从两岁起就开始不吃蜜饯了。
看着他一点一点将汤药喝下去,京仪虽嘴角含笑,眼神却飘忽不定。这是季明决的血第一次入药,她不确定能有多大的效果,但只要有一点可能,她都必须放手一搏。
当年国师曾断言她活不过及笄,云鸣大师也曾告诉她墨儿命数坎坷,但她活下来了,她要墨儿也活下去。
回房洗漱过后,阿颜问她可要歇息,京仪发梢还在往下滴水,她摇摇头,撇下仆妇们独自往庭院而去。
今夜明